景峪死后,付琎几乎是片刻不停地敲骨吸髓,彼时他忙着与越离斗法顾不上这猢狲,看来是到了了断的时候了。
“景公是吃惯了宫中的珍馐,瞧不上我府上的饭菜吗?”
景珛连食箸都懒得拿,坐在无甚可看的堂中,对着一众陌生的新官毫不留情道:“是,付公留着喂猪吧。”
大快朵颐的宾客们尴尬地收回手,付琎不想他如此不识趣,气得脸色铁青胡须乱颤,举杯要摔。
酒杯当啷摔在地上,犹有余力地滚了两下。
景珛好整以暇地笑起来,丑仆从堂后端了杯酒递到他面前,他打量片刻,“不错,给付公送去。”
付琎傻坐着,只觉堂上静得可怕。
那杯酒被推到面前,他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顿时大叫一声掀翻整个桌案。
酒杯摔在地上,泼出里面的血酒和一只人耳。
“你……你……”
众宾客见势不对,纷纷起身要逃。
刀光自门外亮出,刹那间人头落地,一视同仁地不肯放过。
景珛嗅着久违的血腥味,慰藉地叹了口气,总算拿起食箸一脚踏在食案上,朝手脚并用连连后爬的付琎踱去。
“景公!小人错了!错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放过我,我都给你……”
景珛嗤笑一声蹲下去,箸尖刮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我要什么还需要你给?付琎,我要是你,就不会舔着张老脸求饶,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
“小人错了,不是我要杀你!是令尹,是越离那厮,是他逼我杀你,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啊!”
扎入肉掌的血箸“嗤”地拔出,带出一串血花。
“我当然知道是他,我还知道他许诺你,一旦我死了,我的就都是你的,”景珛许久没开荤,杀器游走在抖若糠筛的□□上,找寻着熟悉的手感,“说点我不知道的来听听。”
丑仆静静地立在他身后,似乎能看到他握剑嗜虐的模样。
付琎每说一件,他就寻着骨缝处扎上一箸。
连剐带吓,付琎很快就有气出没气进,奄奄一息地喷了口血。
景珛不满地摇摇头,“看来你只是条看门狗,连门里有什么都弄不明白。”
“去吧,下辈子别做人了。”他拔出断去一半的食箸,痛快地扎入付琎心口,结束了这场闹剧。
几步之外的侍盘里还好端端地放着湿帕,他撑个懒腰走过去,捡起来擦了擦手。
躲在帘下吓得不敢喘气的侍女见他竖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嗝”一声吓得晕了过去。
景珛丢开湿帕得逞地笑了笑,嫌弃地掸着满身血迹,绕开遍地横尸。
正要收兵,门外传来丘长辕的大喝,“莫敖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