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头疼地拍打脑门,大喊着疯子滚远点。
在场只有乐天派灰原雄无条件支持五条悟的所有决定。
又或者说五条悟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将他们约出来只是例行通知。
七海建人并不清楚这中间的弯弯绕绕,直到某天结束工作,在面包店偶遇伏黑惠,对方突兀地向他打听五条悟的近况。
这实在过分诡异了,五条悟的学生找他打听消息?
七海建人思来想去,斟酌地说:“他最近在照顾病人。”
“那人是叫竹内春吗?”
“你认识?”
伏黑惠的表情隐晦不明,隔了会儿才说:“他是我哥哥。”
七海建人敏锐的发现这话有深意,他不打算参合,奈何伏黑惠帮他买了单。
他不得不说:“看上去他们正在筹备婚礼。”
反正这事早晚会传遍高专,告诉伏黑惠也没什么。
伏黑惠表情不变,直到走出对方的视野,竭力维持的平静才出现裂痕。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没人发现这个少年逐渐扭曲的五官和千疮百孔的心脏。
伏黑惠清晰地感知着体内名为竹内春的牵引绳正在摇摇欲坠,他快疯了,满脑子叫嚣着发疯,要把一切能毁掉的都毁掉!
伏黑惠牙关紧咬,被父亲打断过的肋骨竟传来了尖锐的疼痛,明明家入小姐已经复原了伤处,他却疼得直不起腰。
这份锥心的痛楚让伏黑惠想起那天。
竹内春昏迷的第三天,不怎么回家的父亲破天荒的出现在家里。
他沉默不语地坐在客厅,眉眼盛满冰霜,伏黑惠汗毛直竖,那是面对强大敌人时的反应。
“我该怎么称呼你,儿子还是情敌?”
这一幕放在任何地方都会被大嘲狗血,可当时的伏黑惠只觉得恐惧。
他的父亲,那个生他却从未尽过养育之恩的男人,有着堪比特级诅咒的威压。
伏黑惠大汗淋漓,周遭的声音滚衣筒似的往身体里涌,他想吐,烈日下整个人摇摇欲坠,忽然他听到熟悉的声音。
伏黑惠茫然地抬起头,左看右看,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
他被人撞了一个踉跄,在对方的骂声中后知后觉摸出手机。
啊,原来声音从这里传出的。
这是竹内春高中时拿他手机录的音,伏黑惠把音频备了份,每换一个手机就会重新下载下来做专属铃声。
他抖着手接通,听到久违的声音时,几乎控制不住眼泪。
“最近还好吗?”
伏黑惠把脸埋进臂弯,闷闷地嗯了声。
长久的沉默后,那头说:“我需要你的帮助,惠。”
身上的绳子没有断,甚至越缠越紧,更加坚韧,伏黑惠一边感到窒息,一边又发出满足的喟叹。
远远的他听见自己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