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知道了。
知道他不要脸的周旋在不同男人之中,一股寒意自尾椎骨爬上来,叫他又冷又痛,快要发疯。
“停车。”
伏黑惠仿若未闻。
静谧的车厢里,竹内春远远听到一阵急促的喘气,那响动太大了,吵得他耳鸣头痛,有什么堵住了五感,胀胀的让他十分难受,必须下车才行,否则会像膨胀的球体一样爆炸!
余光看到他在做什么的伏黑惠猛地踩下刹车,半边身子探出去按住他。
“春!”
“放我下去,我要回家!”
此刻的竹内春就像一只应激的动物,四肢抽搐,张着嘴不断有白沫流出。
伏黑惠把人死死控制在怀里,他按住竹内春胡乱动弹的手脚,嘴里语无伦次地安慰着,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的人终于平静,伏黑惠退开一点看他,露出孩童般无措又委屈的表情,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打湿了竹内春的衣服。
明明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留给他足够的体面和尊严,却自作聪明的带人去见伏黑甚尔。
伏黑惠愧疚地垂下头:“对不起。”
竹内春空洞的瞳仁慢慢恢复光彩,疲惫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伏黑惠摇头,咬牙不让哭声溢出喉咙:“是我错了,我的不甘心,我的纠缠让你无时无刻不在煎熬中。”
竹内春想对人笑一笑,可他实在没有那个力气,最后轻轻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让他安心开车。
伏黑惠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一寸一寸仔细的描过,仿佛只要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就立马掉头回去。
确定他不再抗拒,伏黑惠神情认真起来。
人生在世,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他想成全竹内春,成全他也放过自己,嘴张合几次才下定决心道:“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等结束掉这一切,就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
越野车停在一条荒凉的大道上,前不见屋檐后不见行人,伏黑甚尔并没有如约定的那样等在路边。
手机震动了下,伏黑惠拿出来看了几秒便拔掉安全带,转头深深地看着他,似乎要用眼睛牢牢记住他的模样。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在伏黑惠离开前,竹内春开了口:“抱一下吧。”
这个拥抱并不亲密,却比任何一次都要幸福。
“谢谢你,惠。”
伏黑惠下了车,如同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艰难地迈开腿,远远地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他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只看到越来越小的车身。
那车载走了他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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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意我抽支烟吗?”
竹内春看向身旁,男人仍是那身万年不变的打扮,唯一的改变是岁月在他脸上添了几笔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