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站起身,离开了酒吧,高大的背影在哥谭的霓虹灯下显得有些落寞。
杰森看着克拉克离开,然后对太宰治说:
“你对他是不是太狠了点?那家伙是真心实意。”
太宰治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
“正因为是真心,所以才更要推开。”
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站起身:
“走吧,红头罩先生。去看看你那份“棘手”的工作。”
他的语气恢复了往常的轻飘,仿佛刚才与克拉克的对话从未发生。
应下红头罩的邀约,对太宰治而言,与道德或正义这类沉重的词汇毫无瓜葛,那更像是对持续蔓延的无聊感的一次微小反击,是对哥谭这座已然固化的绝望剧场里,既定剧本的一次随意涂改。
摧毁那些所谓的“糖果”?
无非是随手拂去棋盘上几粒碍眼的尘埃,或是向一潭绝望的死水中投下一颗石子,仅仅为了观察那涟漪能扭曲多少倒映其间的、扭曲的面孔。
这本身,或许比毒品更能带来一丝转瞬即逝的兴味。
目标地点是码头区深处一座被黑面具势力盘踞的废弃仓库,如同蛰伏在海岸线上的钢铁巨兽,在咸湿的雾气中透出森然冷光。
杰森的情报精准地标注了守卫的分布与换岗间隙,但他着重强调的,是内部那套无缝衔接的压力传感与热成像警报网络,那是仓库的电子神经,一旦惊动,蜂拥而至的将是不休不止的毒刺。
“你需要让那些“电子眼”和“警报神经”彻底休眠,给我创造至少五分钟的纯净窗口。”
杰森的声音透过微型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的微噪。
“剩下的,是物理层面的工作。交给我。”
太宰治没有回应。通讯器里只有他轻浅到近乎于无的呼吸声。
他的身影早已融入了仓库外围浓稠的阴影。
探照灯的巨大光柱机械地扫过,却总是迟滞一步,落在他方才停留过的空无之处。
他闲适得如同在自家的庭院散步,却又像一只机警灵巧的猫,每一步却都精准的躲避了敌人的探测。
他停驻在仓库巨大的配电外墙之下,仰头望去,粗壮的线缆管道如同扭曲的黑色血管,汇入这座钢铁巨兽的心脏。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锈蚀味、机油以及某种隐约的化学制品的甜腻气息。
他缓缓抬起手,缠绕着白色绷带的指尖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他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只是将指尖轻轻抵在冰冷、粗粝、布满铁锈的金属墙面上。
绷带与锈迹摩擦,发出几不可闻的“沙沙”声。
无趣的防御……仿佛只要剥夺了这些机械的感官,所谓的“重兵”就成了一群无头的苍蝇。人类总是如此依赖外物,构建看似坚固的堡垒,却忘了自身何其脆弱。而剥夺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