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下去扣门。
过了许久,里面才有人来应。
大门只开了半扇,里头的小厮探出头来,瞧了一眼外面的马车,知道是镇北侯府来的,便道:“我家夫人重病缠身,已闭门谢客,夫人请回吧。”
冬青看了一眼沈稚,见她绷着脸没有说话,便撩开车帘走出去,对那小厮道:“我家夫人听说了宫中之事,特来看望徐夫人,还请通报一声。”
小厮摇摇头道:“不是我不肯通报,而是老爷有令,无论来的是谁,一律不见。”
自从徐若虞出事以后,徐太傅也以自身年迈,旧病缠身为由辞了官。
冬青无奈,徐家不肯见客,她们也不好强行进去。
“夫人,这下该怎么办?”她回到马车内,询问道。
“不见便算了吧。”沈稚低声道,“咱们回去。”
于是两人打道回府。
徐府门口的小厮眼见着侯府马车走远后,才将门重新关严,而后快步朝后宅走去。
彼时徐家后宅之中,徐夫人躺在床榻之上,散下的发髻隐约可见银白,她脸庞依然有了几分沧桑与苍老。
她紧紧握着坐在床沿上女儿的手,激动的眼眶通红,方才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有丫鬟进来传话。
徐大奶奶听了以后摆手让她下去了,随后走上前,轻轻扶着徐若虞的肩膀,温声道:“镇北侯夫人来了,你当真不肯见吗?她听到你的死讯,一定吓坏了。”
不错,此时坐在这里的,正是前不久宫中才传来死讯的徐若虞。
她一身宫女打扮,就连发髻都挽成了未出嫁时的样子。
此刻她脸蛋微微泛白,眼眸湿润。
母女俩方才见了面已然哭过一场。
最后的最后,皇上还是决定放过徐若虞。
她曾是他的妻,他也是真心爱过她的。
“我假死出宫一事,能少一人知道是最好。”徐若虞垂眸,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哑声道,“我会让她知道我还活着的,但不是现在。”
“好,听你的,都听你的。”徐夫人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又是哭又是笑。
徐若虞知道母亲这些年来因为担忧自己,身子早就垮了。
她的心中更是悲痛。
她情不自禁趴进了徐夫人的怀中,泪水又汹涌而至。
徐大奶奶望着这一切,也止不住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