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之中，突然想到几千年前的晚上，那时她还没有变成这个鬼样子。
“人的境遇不同，当然，看什么都是物是人非。”楼晏终于出声，“我小时候也是这样。”
“嗯？”
慕窈窕停顿了一下，就见面前的男子娓娓道来。
楼晏讲述的无非是一个小孩儿身在高位而身不由己的事情，可是配合他低沉的声音，在这浓稠的夜色之中却显得格外有魅力。
“小时候家里管教的十分严格，我常常想，为什么别的小孩儿可以无忧无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我必须得在四四方方的地方学着枯燥的功课。”楼晏道，陷入回忆之中，眼眸变得更加深邃。
“那时候我唯一的乐趣就是在深夜的时候避开趴在窗台，看头顶上那寥寥的繁星。”
“我从许愿只要能从那个地方出来，不管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那时候我觉得天上的星星离我真是十分遥远。”楼晏如是道，回头瞥见慕窈窕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粲然一笑。
“可是到了我现在这个年纪，却发现自己还是被困着，即便是离开了书房。”
“条文，规矩，更是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高墙。”楼晏道，“只是这次我却看不见星星了。”
楼晏说的这些，慕窈窕能理解，两个人惺惺相惜。似乎都有一段不太自由的时光。
只是，慕窈窕觉得面前的男人似乎误解了什么。
“所以，你是在开解我么？”
慕窈窕突然道，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慕窈窕觉得，她从来没有见过人的眼睛如同这般深邃过。
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牢牢把人吸进去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莫名的情绪在慕窈窕眸中一闪而过。
“别动……”慕窈窕突然道。
楼晏身体僵直，眼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凑近，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好闻的气息。
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起来。
慕窈窕手臂一伸，绕到他的脑后，从他的发丝上捉下一个东西。
“一只绿色的小蜘蛛。”
慕窈窕笑道，若无其事的将它摊放在手里，任凭那只蜘蛛在她手心里乱转。
“蜘蛛？”
楼晏愣了愣，旋即闭上眼睛，再张开双眼时，已经是一片清明。
“想来是因为这地方植物比较多的缘故，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大雨过后这里就要被这些小东西给占领了。”慕窈窕提议道，起身将外套脱下来，还给他。
楼晏拒绝，强硬的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口气不容拒绝：“夜里风凉，你一个女孩子多穿一些总归是好的。”
“难的楼总这么有人性。”慕窈窕揶揄道，不再推辞，“那我洗好之后还给你。”
男人应了一声，两人依旧一前一后走到了门口。
只是这次，慕窈窕先上了楼梯，楼晏站在下面，目送着她回到房间之后，又在楼底下待了一会，这才回到了自己房间。
在听到对面门的响动之后，慕窈窕拉开了屋里的灯，冷光之下，慕窈窕面无表情，她摊开掌心，那蜘蛛被她捏在两指之间，稍微一用力，绿色的带有强大毒性的汁液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