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还是大奶奶人好,今儿一口气就给了一千五百两,费嬷嬷这才有胆子提这个事。要不然公中库房里没钱,什么鲍鱼什么海参?都一起吃风喝屁去。
越往过年走七七八八的年节、赴宴、请客就越多,冬月二十八还是老太太的寿诞,虽然不是大寿可也不能马虎。尤其今年还是沈婉晴头一年当家,这上面必须做到位。
沈婉晴明白费嬷嬷的意思,公中的一千五百两不算多,要做的事情却不少,那就只能处处算计到位,能省的就别花多了才行。
沈婉晴这个大奶奶在次间书桌后面拿个算盘跟费嬷嬷算细账,时不时还要把旁边另一张单子拉过来写写划划。
另一边歪在已经烧了炕熏过潮气罗汉床的毓大人,则拿着沈婉晴散落在榻里侧的话本子遮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一个劲地往沈婉晴身上瞥。
杏黄色的衣裳不好穿,一不小心就会把人的气色给压住。但沈婉晴生得白皙,嫁过来这些日子累归累却也从来没在吃和睡上面亏待自己。
还有每隔五天就能跟妖精一样采阳补阴,整个人被滋润得白里透红,杏黄色被她穿得都添了几分明媚,叫人看着挪不开眼。
沈婉晴又不是个瞎子,毓朗一个劲的往自己这边看她早发现了,只不过是费嬷嬷还在她懒得搭理他。
等加班加点把下个月采买的事情敲定,费嬷嬷一走沈婉晴就忍不住了。从书桌后头绕出来站在罗汉床边由上往下看着毓朗。
“我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大爷倒是好闲情,还看上话本子了。”
“霁云喜欢看这个?”
“哪个?”
“西厢记。”
“喜欢。”
“霁云既喜欢看这个,怎么今儿说了他们两家那么多,也不见你提这一茬。”
“哪一茬?爱情啊。”
沈婉晴着实没想到这毓朗会把这两者联系起来,但仔细一想自己好像是有点儿太现实了,怎么就忘了在这人跟前装一装。
“这些话本子不都是瞎写的,怎么毓大人还当真了啊。”
“怎么不当真,我觉着我对大奶奶的心就跟这些话本子说的一模一样。”
毓朗仗着自己青春正茂颜色正好,即便被沈婉晴这么由上往下打量也还颇有几分姿色的样子,厚着脸皮抬手勾住沈大奶奶的小拇指一晃一晃的。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大奶奶之间的恩如今怕是都数不清了。那些个书生尽会写酸话哄人,哪有我这般好,听话又懂事还有这么大一份家业,全由着大奶奶调派。”
“你还好意思说,好大一个家业就是手头一点银子都见不着。你看看我刚刚那小气劲儿,一个铜板我都恨不得掰两瓣花,可为难死我了。”
“那也是大奶奶能干,我反正事事都得仰仗大奶奶操持,你要不管我,这一大家子我就带着一起去街上喝西北风去。”
毓朗猫儿一样攀着沈婉晴从罗汉床上起来,跪在床上搂着大奶奶的腰不放,“试试呗。”
“试试什么试试?”沈婉晴真没反应过来,直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塞在罗汉床最里面,本来打算夜里躺下了再一起看的小册子,这才没忍住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