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道理,可这次南巡本就是皇阿玛奉太后去江南,现在二哥也跟着离京,京城谁来守着。”
惇本殿的书房里除了太子还有四贝勒和七贝勒也在,乾清宫的口谕下到六部,临时增添太子的仪仗和车架一定要经过胤禛和胤祐的手,他俩是最早知道消息的。
“那臣就不敢妄自揣摩圣意了。”
毓朗嘴上说着不敢妄自揣摩,眼睛却来回在胤禛和胤祐身上来回看,看得胤礽都乐了,冲着两个弟弟挑眉示意他俩说说怎么个想法。
“臣弟腿脚不好,明年八弟、老九、老十又都要出宫建府,工部的事情繁杂,我肯定得留下来看着。”
“南巡队伍花费巨大,沿途还有各省各府官员和本地士绅要见,江南那么多学子也等着皇阿玛安抚,到时候户部也忙也走不开,我肯定也去不了。”
这不就对了,南书房皇上肯定会留下足够的翰林维持运转,四贝勒和七贝勒早已经是明晃晃的太子党,太子不在他俩留下来也行。
至于太子党的其他人,太子在不在京城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太子在京城你们要造反吗?还是太子跟着皇上出巡你们要造反,既然都不是那就该干嘛干嘛。
谁留下谁带着走说到底这都是康熙说了算胤礽着急忙慌把人叫到毓庆宫,也只是因为乍一接到消息实在有些意外,才乱了阵脚。
等把人都找来了,虽然还是没商量出个什么结果,但心态已经慢慢平复下来。
过后几天都没见毓庆宫或者宫外有什么异常的动作和安排,乾清宫里的康熙这才把胤礽召过去,说明突然起了带他一起南巡的心,是想要让江南的读书人看看他这个皇上立的太子、国本,好更加稳固民心。
肯让太子直接在天下尤其是江南的读书人跟前露面甚至是树立威望,对于胤礽来说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但他心里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直至从乾清宫出来,走在回毓庆宫的宫道上,感受这后背的汗被风吹冷之后的凉意,才不动神色呼出一口悠长的气。
幸好没有在得知要伴驾南巡之后做什么安排,要不然自己这个太子此次南巡还能不能在江南官员和读书人跟前露面,那可就不好说了。
一念之差间暂时打消了康熙忌讳和不安的念头,三月底圣驾南巡正式从京城出发。
随行伴驾的皇子除了太子还有直郡王胤禔,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俄。等于是把诚郡王和四、五、七这三个已经在六部历练出来,不那么容易被底下官员忽悠的儿子们给留下看家。
毓朗被胤礽带上了,一起出京的还有沈婉晴。
跟着圣驾出巡沿途安全性肯定最高,再加上此次南巡绝大部分路程都是定的水路,就等于说只要熬过起初几天晕船的时候,后面在船上顶多无聊,但一定不会被马车摇得散了架。
沈婉晴去年也想过跟马帮一起出京往西北走一趟,家里的玉石生意和特产铺里新添的枸杞和各色果干,都是经肃州、张家口等地由准噶尔过喀尔喀才能运到京城。
就好比和田的玉,大部分出玉石的矿都被准噶尔的势力把控着,如今就属于做买卖可以但是不能跟他们争管理权,碰一下都能打起来。
现在噶尔丹还在京城为人质,他的侄儿也没有完全把准噶尔都收拢到他麾下,新旧首领两派人也是隔三差五的打。
对于朝廷来说自然是巴不得他们打,所以在这个时候朝廷肯定是能不招惹准噶尔就不招惹,不光不招惹还要派人渗透进去两边拱火。
你们最好别停,最好斗个二十年都无妨。只要噶尔丹不死,打着噶尔丹旗号的派系就一天有正当理由。
就这么小打小闹持续二十年,准噶尔地区的人力物力财力都会因为内耗浪费大半,到时候朝廷再派兵争讨,要耗费的心血力气就小多了。
正因如此,感受到这场拉锯对峙和共存不是一年两年能结束的沈婉晴,就想搞个实地考察然后在肃州或者别的地方弄个中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