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后宫的女人们各有各的指望各有各的不放心,但这些谋划里说到底都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本来就因为兄长去死、嫡母病重而深受打击的康熙,再某一天夜里突然参悟了这个真相之后,整个人都如同被抽了筋一般怎么也提不起劲儿,晚上睡下时还好好的人,早上梁九功再去看就已经病得起不来身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太后的病还没好皇上又倒下了,这一下朝廷上下就真有点儿慌了。
好在太子有活着的老岳父在,石琼华的亲妹又已经嫁进裕亲王府,给如今已经承袭裕亲王爵位的保泰为福晋。
一个天子近臣手握重兵,一个代表近支宗室,这两方人马都在胤礽手里,户部还有毓朗和胤禛。
甚至火器营和五城兵马司都已经经由毓朗的手,通过阿克墩和沈文渊完成了对太子的投诚,这个时候胤礽再带着人去找马齐和阿灵阿等人,几乎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就立马达成了让太子监国的共识。
之前太子监国,都是康熙要出京,他主动说留下太子监国。这一次的太子监国,则是在皇上病重以后,宗室勋贵和大臣们一致默契推拒太子监国,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可就大了去了。
胤礽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整个朝堂上下并没有因为皇上得病不能料理政务有什么动荡。
从七月到九月将近三个月时间,所有人甚至都已经习惯了事事往毓庆宫的太子那里汇报,至于太后和皇上的病情,好似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还有些人甚至在背地里琢磨,皇上这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不是万岁爷被太子囚禁起来谎称病重,等再过些日子万岁爷就该驾崩了?
别说外面的人这么想,就是沈婉晴心里也未尝没这么想过。只是看着毓朗每天出门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她又觉得应该不至于。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十月,或许是寿数未到,或许是原本的历史惯性还在,总之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病情都在慢慢好转起来。
不过太后的病是一天比一天好,十来天的时间就能下床走动。皇上这边却出了点儿岔子,经御医诊断是因为心疾留下了病症引起的手脚麻痹,俗称就是:中风了。
毓朗回来跟沈婉晴说这事的时候,沈婉晴真的半张着嘴呆滞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找着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还是毅安在一旁连着喊了几声娘,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然后紧随而来的甚至都不是什么狂喜,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放松。
这么多年,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太子党和太子的下场就像一把刀悬在自己心上,别管这十多年因为自己产生了多少改变,但该害怕该担心的还是照样害怕、照样担心。
直到这一瞬,沈婉晴才有种挣脱了不知名的束缚,类似参加了一场持续多年大逃杀,终于获胜了的如释重负。娘的,自己终于不用去西伯利亚和海南岛了。
“娘,您倒是听我阿玛说话没有啊。”
“啊?啊!听了听了怎么没听,不就是说万岁爷得了风疾,以后朝堂上的政务还是得由太子爷管着。”
“这都是上上个事情了,我知道您开心阿玛又能升官了,可您好歹也管管我的事,行不。”
“你有什么事啊,你又想干嘛啊。上个月才给你弄了条藏獒回来,你还要干嘛。”
十岁的毅安跟三年前又不一样了,已经能从身段模样上看出点小小少年的轮廓来。这三年他跟着阿古都功夫练得很好,读书不算很好但是也过了及格线,除了养马养狗养猫养蝈蝈的爱好都染上了之外,没别的不好。
“不是我要干嘛,是万岁爷要干嘛。”
“阿玛说万岁爷要把大阿哥和二阿哥,还有几个王爷贝勒府上的阿哥都接到宫里去,都去上书房读书。”
“太子爷已经同意了,现在要给阿哥们挑选伴读,弘晳非点了我的名,让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