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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转动僵硬的脖颈,骨骼发出细微的“嘎吱”声。然后,他看到了沈千尘。

沈千尘就靠坐在离他不到一臂远的地方,头向后仰着,抵在冰冷粗糙的混凝土井壁上。平日里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栗色短发此刻凌乱地沾着污渍,几缕被汗水浸湿,贴在光洁的额角。他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脸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连平日里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唇瓣也失去了血色,紧抿成一条线,透露出主人正在承受的痛苦。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后背——墨色的作战服在靠近左肩胛骨的位置被撕裂开一个不规则的口子,边缘被暗红色的血迹浸透,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透过破损的布料,能看到下面一片狰狞的青紫肿胀,皮肤破裂,凝血泡沫勉强覆盖着伤口,但仍有细微的血丝在缓慢渗出。他的呼吸并不平稳,带着一种受伤后特有的、压抑着的沉重感。

记忆的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进凌墨白几乎停滞的大脑:失控的力量爆发,刺目的赤红视野,沈千尘决绝地撞开他,那道穿透血肉的闷响,以及坠入无边黑暗的失重感……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骤然停止跳动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愧疚、后怕,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尖锐的心疼。

他试图移动一下,至少撑起身体查看沈千尘的状况,但刚刚抬起手臂,一股剧烈的酸软和刺痛就从四肢百骸传来,尤其是大脑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眩晕,让他眼前发黑,差点再次晕厥过去。他闷哼一声,不得不放弃动作,只能无力地躺回去,急促地喘息着,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这力量的反噬,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可怕。

他这细微的动静,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惊动了浅眠中的沈千尘。

沈千尘猛地睁开眼,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先是条件反射地闪过一丝锐利如鹰的警惕,迅速扫过四周,但在目光落到凌墨白脸上、确认他已然清醒的瞬间,那警惕便如冰雪消融,化为了几乎溢于言表的如释重负。然而,这份放松仅仅持续了一瞬,立刻又被更深沉的担忧所覆盖。他强撑着想要坐直身体,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让他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眉头紧紧绞在一起,脸上瞬间褪去了仅有的一丝血色。

“别……乱动。”沈千尘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他稳住呼吸,艰难地、小心翼翼地朝着凌墨白的方向挪近了些,动作迟缓得如同老人。他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指尖冰凉,轻轻探向凌墨白的额头。

当那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自己滚烫的皮肤时,凌墨白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并非因为冰冷,而是因为那触碰中蕴含的小心翼翼,以及透过指尖传递过来的、对方极力压抑着的虚弱。

“有点烧。”沈千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乎拧成一个结,“力量反噬的后果……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他收回手,转而摸索着拿起放在旁边的一个军用水壶,里面只剩下小半壶清水。他拧开壶盖,动作因为背后的伤而显得有些僵硬别扭,却依旧极其小心地、稳稳地将壶口凑到凌墨白干裂的唇边,“喝点水,慢慢来。”

凌墨白没有拒绝,或者说,他虚弱得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他微微仰头,就着沈千尘的手,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甘霖般的清水。清凉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短暂的舒缓。他垂着眼睑,能清晰地看到沈千尘托着水壶的手在微微颤抖,稳定只是强装出来的表象。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喉头有些发紧。

喝完水,沈千尘放下水壶,又开始在身旁那个不大的急救包里翻找。他拿出消毒棉片、药膏和干净的绷带,准备处理凌墨白手臂和颈侧的一些擦伤和划痕。他的动作很轻,非常轻,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易碎的瓷器。用镊子夹起浸透消毒液的棉片时,他的指尖因为用力克制着背后的疼痛而微微颤抖着,额角渗出更多细密的冷汗,汇聚成珠,沿着他俊朗的侧脸线条滑落,滴在凌墨白的手臂上,带来一丝转瞬即逝的冰凉触感。

凌墨白沉默地注视着他。注视着这个平日里总是优雅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财政部长,此刻为了他,变得如此狼狈,如此……脆弱,却又如此固执地、专注地做着这些琐碎的事情。那双总是含着算计、戏谑或深不可测光芒的紫眸,此刻只剩下纯粹的、几乎不加掩饰的担忧和因疼痛而生的生理性水光。一种陌生的、温热的、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的情绪,悄然在他冰冷的心湖深处荡漾开来,泛起层层涟漪。

当沈千尘试图用绷带缠绕凌墨白肩胛处一块较深的淤伤时,因为角度别扭且后背伤口牵制,他的动作变得格外笨拙。绷带绕了几圈都松垮垮的,无法有效固定,反而因为反复尝试而摩擦到伤处,让凌墨白几不可闻地吸了口冷气。

沈千尘立刻停下动作,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紧张。

就在这时,凌墨白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虚弱,却带着他标志性的、一丝淡淡的嘲讽,仿佛这样就能掩盖此刻翻涌的心绪:

“沈部长这包扎手法……生疏得紧,比你的枪法可差远了。”

沈千尘正在跟绷带较劲的手猛地一顿。他抬起头,对上凌墨白那双虽然因虚弱而显得有些朦胧,却已然恢复了惯有清明的琥珀色眸子。他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凌墨白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力气毒舌。随即,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漾开一丝真实的、带着点无奈和纵容的笑意,那笑意像阳光驱散阴霾,稍稍冲淡了他眉宇间的疲惫和痛楚。

“指挥官要求真高。”沈千尘的嗓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点调侃的意味,“眼下这条件,能止血消炎就不错了……要不,下次我给你扎个蝴蝶结?保证独一无二,彰显您舰队指挥官的特殊身份。”

带着明显玩笑性质的轻松话语,像一阵微风,奇异地吹散了弥漫在两人之间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绝望和压抑感。凌墨白看着他眼底清晰可见的血丝和苍白如纸的脸色,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更尖刻的反击,在舌尖转了一圈,终究是被咽了回去。他几不可查地轻哼了一声,微微偏过头,避开了沈千尘带着笑意的注视,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在这昏暗的光线下,并不明显。

沈千尘看着他这小动作,嘴角的弧度不禁加深了些,心底某个角落似乎也变得柔软起来。他不再多言,继续低头,更加小心翼翼地进行着那并不熟练的包扎工作。狭窄、阴暗、冰冷的废弃管道底部,只剩下两人交错的、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绷带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暧昧而温暖的气息,在这与世隔绝的深渊中,悄然流淌、蔓延,无声地滋养着某种悄然改变的东西。

第38章心防瓦解

在幽冷光芒笼罩的狭小空间里,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仿佛凝滞不动。凌墨白昏昏沉沉,意识在模糊的黑暗与短暂的清醒间浮沉。每一次从浑噩中挣扎出来,他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身体的剧痛或虚弱,而是身边那道始终存在、强打精神保持警戒的气息,以及在他稍有不适时,立刻投来的、带着无法掩饰的关切的目光。

身体的极度虚弱和精神上的巨大消耗,像是一把锉刀,一点点磨掉了他多年来精心构筑的、冰冷坚硬的外壳。在这里,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保持威严、算无遗策、背负着整个舰队命运的指挥官。沈千尘也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提防、心思难测、总带着虚假笑意的财政部长。剥去所有身份、地位、甚至对过去的执念,他们只是两个伤痕累累、在绝境中不得不相互依偎的、最真实的人。

在一次相对持久的清醒中,凌墨白微微侧头,看到沈千尘正靠着井壁,闭目养神。但即使是在休息中,他紧抿的唇线和微微蹙起的眉头,也透露着他在忍受背后的伤痛。那苍白脸上的疲惫,是任何演技都无法伪装的真实。

一种奇异的平静感,混杂着难以言喻的酸楚,在凌墨白心中蔓延。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毫无负担地、只是单纯地“看着”另一个人。不需要分析其意图,不需要权衡其价值,只是看着。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沈千尘染血的肩背,笨拙却异常认真的包扎手法,以及即使昏睡中也依旧保持着警觉的姿态。一些被紧张局势和互相试探所掩盖的细节,此刻清晰地浮现出来——从G-73星区那神兵天降的救援,到议会中犀利的维护,再到如今这不顾自身安危的守护。这些画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他之前不愿、或者说不敢去深想的答案。

也许……这只狐狸的接近,真的没有那么复杂?也许那些看似算计的行为背后,藏着的是一份……他几乎已经忘记该如何去理解和接受的、简单而直接的心意?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像藤蔓一样迅速生长,缠绕住他冰封的心湖。一直以来的怀疑、戒备、试探,在这生死与共的废墟之中,在这毫无伪装的脆弱相对之时,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沈千尘似乎感应到他的注视,眼睫微颤,睁开了眼睛。紫眸对上了琥珀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中,都没有立刻移开。

没有言语。空气中却流动着比任何对话都更丰富的内容。凌墨白看到了对方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担忧,以及那深处的一丝……被注视下的不自然?而沈千尘,则从凌墨白不再冰冷、甚至带着一丝复杂探究的目光中,读到了某种坚冰消融的迹象。

沉默在蔓延,却不再令人窒息,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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