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正后,身为陆家孙子辈的长媳,陶枝不能避免地要接手后院的各种事宜,就连平日瞧不上她的几个姨娘,也不敢再以长辈的身份拿捏陶枝。
正妻和妾室,有着天壤之别。
陶枝如今成了世子夫人,公府真正的主子,哪怕公爹的妾,见了她,也得规规矩矩地问个好。
再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讨要好处了。
作为陶枝的得力助手,周婶和明鸢也与有荣焉,在外多年受的苦,如今想来,也是有因有果,算值得了。
跟随世子和世子夫人经历过低谷期,不离不弃,忠心耿耿,这府里没几日能做到了。
周婶和明鸢如今在府中的地位,不亚于半个主子。
可惜赵科还在乡下苦熬,还不知何时能归京,周婶如今最大的一桩心病,便是这了。
陶枝正在查看账本,听到周婶又一声叹气,把本子放到匣子里锁好,叫明鸢给账房管事送去。
“盯着点,不要假以人手。”
公府事务繁杂,账务也是林林总总地看得叫人头疼,被人做点小手脚也未必查得出,陶枝格外谨慎,经她手的东西,务必不能错。
陆盛昀有时赋闲在家,也被陶枝一起拉着核对账目。
郊外那几处田庄,都是大的进账,陶枝不懂京畿这边的粮税收缴明细,少不了还得问陆盛昀。
问旁人,未必有他懂得多。
而且最不会诓骗她的,也只有陆盛昀。
只有面对陶枝,陆盛昀才会展现少有的耐心,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换算,一亩地多少银,换成粮又该缴纳多少。
好在陶枝脑子活泛,男人只需讲一遍,她就大概懂了,自己拿起笔,在纸上算起账,再拿给男人看,她算得对不对,是不是这个数。
陆盛昀拥着女子坐在榻上,自女子背后将她整个圈进怀里,微微俯身,覆着她握笔的手,带着她在小几上,复算了一遍后,低低地笑了一下。
“夫人好悟性,可以出师了。”
得到挑剔世子爷的肯定,陶枝不由得弯起了唇角,眼眸熠熠生辉:“若没问题,我明日就到殿下那里报给她听。”
查账,也是长公主考察陶枝的课业之一。
陆盛昀低头亲亲女子饱满的耳廓:“账目数额大了,总有点出入,在可允许的范围内,不必太吹毛求疵。”
陶枝懂男人的意思,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
但陶枝年少落难,从苦水里熬过来的,如今的日子,对她而言怎样都是好的,她也发自内心地想做得更好。
为此,长公主也说过儿子:“她不是你藏在金屋的娇,而是受过风雨的蒲草,自有她的韧劲,你要是真的为她着想,适时放手让她去做,实在不行,你帮她善个后,她总归错不到哪去。”
这已经是长公主对晚辈较高的评价了。
就连太子也耳闻陆世子和夫人伉俪情深,休沐时分哪也不去,关在家里教妻理事。
“表哥啊,不是我说,这女子可不能太惯着了,当心她恃宠而骄,骑到你头上了。”
陆盛昀笑了笑,并不在意,却又顾及太子的面子,颔首道:“还是殿下有经验。”
太子也看出男人的敷衍,不禁摇头:“这人啊,真无完人,表哥这般文韬武略的俊秀人物,于情爱上,反倒一叶障目了。”
贪图美色,娶了个对自己仕途毫无益处的女子,还当成宝贝一样宠着,在太子看来,实在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