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两次扯平了,今天的不作数。”季抒繁盯着那大敞的领口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但赤手空拳他肯定是干不过贺征的,两相权衡下,还是觉得保护自己的菊花更重要,整理好衣服坐起身,嘴里念念有词,“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难受,少爷我什么时候这么忍过……”
“是是是,堂堂季大少,什么时候玩过柏拉图,这事儿总要解决的。”贺征把卫衣搭在肩上,站起身,四下环顾了一圈,这复式大平层白天看上去比他上次凌晨来估摸的要大得多,至少千平,目光所及,清一水的黑白灰,品味很高级,但觉得缺了点人情味,“你要接待客人的话,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不用,不是客人。”
“那我先回避一下?”
“你不用回避任何人。”
“……”贺征嘴角疯狂上扬,以后说这种话能不能先通知一下啊,录音的机会都没有!
在将近一分钟极尽诡异的静默中,一个挪着步子靠近了些,大手落在那纤细的脖子上轻轻捏了捏,一个埋头抱住那健壮有力的腰肢,英勇就义般地闭上眼,用嘴巴说给鼻子听的微弱音量炸出一颗惊雷,“我怕疼,敢让我有一点点不舒服,你就死定了。”
……活爹,你服软也得挑个合适的时机吧!贺征苦着一张脸,颤声问道:“季总,您的客人、一定要现在来吗?”
“这个啊~”季抒繁一时邪性大发,隔着牛仔裤低头亲了亲精神勃发的小征征,语气却又无比纯真,“我也说不准呢。”
“季抒繁,你好样的。”贺征眼球发烫,难耐地仰起头,长吐一口气,扣着他的脑袋往前用力抵了抵,记着,以前和现在的帐都他妈记着,总有你还的时候。
“咳、咳咳——”季抒繁闷得喘不过来气,推了好几下才把那玩意儿从他嘴上推开,气恼地站起身,问道,“喝不喝水,冰的。”
“喝。”贺征立即收起了那副要吃人的阴沉面孔,眼巴巴地看着他。
“跟我来。”季抒繁训狗似地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然后转身往餐厅走。
“等等。”贺征把衣服扔回沙发,看着这亮得能当镜子照的瓷砖地板上映着一连串脏脚印,忍不住皱起眉,他虽然没有洁癖,但家里必须打扫得干干净净,“你这儿有没有拖鞋给我换一下,还有拖把在哪儿,我拖一下,地脏了我看着难受。”
“拖鞋有,不过都是我的码,你穿会有点小。”闻言,季抒繁先领着他去玄关换鞋,“拖把我不知道在哪儿,呃,也可能没有,你别管了,我打个电话叫人过来打扫。”
“凑合穿吧。”贺征半蹲着换上那双小了两个码的浅灰色拖鞋,小半截足跟都悬在外面,长臂一伸,就把地上那件羽绒服捞起来,拍了拍灰。
“这个不要穿了,我赔你新的。”季抒繁同时伸手拽住那件衣服道。
“我不拦着你赔我新的,该你赔的,但你要是不让我穿衣服,我人还没从这小区出去,就冻成冰棍了。”贺征哭笑不得。
“我有很多衣服,你随便挑一件穿走。”季抒繁还是不乐意。
“……”贺征无言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季抒繁怀疑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上手摸了摸,才爆笑出声,“我真服了!这件羽绒服是我四年前去太古汇买的,蔡煜晨那件也是他自己去日本旅行的时候买的,我的不是他送的,他的也不是我送的,更不是约好一起买的,撞款纯属巧合!”
“哦,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跟我有关系吗?”小心思惨遭揭发,季抒繁那耳朵一下就红透了,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往餐厅走。
两人隔着安全距离,靠在双开门冰箱的两边,灌了足足两瓶解燃眉之急的冰水,才逐渐冷静下来。
季抒繁估算着时间,见一直没人来敲门,料想那最后一瓶香水一定是被偷偷卖掉了,眼中闪过寒光,快步走回客厅,抄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边给William发消息,一边问跟在他身后的贺征,“好了,我确定没人来了,快到饭点了,晚上想吃什么?”
“……我他妈刚消停下去,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贺征脸黑得厉害,一下就把手里的矿泉水瓶给捏变了形。
发完消息,季抒繁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十分之无辜地朝贺征眨巴着眼睛,“没有哦,我的确是刚刚才确认的。”
贺征两眼一黑,面露痛色,捂着心口直挺挺地倒在沙发上,“造孽啊!”
“行了,别装死,想想吃什么,我中午都没吃呢,饿死了。”季抒繁笑着踢了两下他的小腿。
“你中午为什么不吃?”贺征一个仰卧起坐坐起身,不满地问道。
“不饿,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三餐不准时很容易得胃病的。”贺征严厉地看着他,“而且你出一趟差瘦了好多,到现在都没养回来,还有右胳膊上的枪伤,发消息问你恢复情况你也爱答不理的,到底把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季抒繁发懵地听他教训自己,好大的胆子!但是……这些寻常人家脱口而出的、带着关心和温度的话从来没人对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