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季抒繁用手撑着坐起身,仰头看着他,“你、要走?”
“嗯,我回去拿——”贺征话还没说完,一团黑影就迎面而来。
“滚!赶紧滚!”季抒繁面无表情地薅起手边的抱枕往他脸上招呼,“拔吊无情,贺征我操你——”
“季抒繁!”贺征没防备,脑袋都被打偏了,反应过来后马上攥住了他那只还想偷袭的手,喝住他。
季抒繁眼睛都气充血了,哪里听得进去,右手失去了行动力,左手就0帧续上,抡圆了胳膊,干净利落地在他右脸留下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更大声地吼了回去,“滚!”
“……”贺征被打得眼冒金星,缓了好几秒,才特别委屈坐到他旁边,解释道,“我不滚,我只是想回去拿个剧本,再来陪你。”
闻言,季抒繁僵住了,看了看自己发麻的左手,又看了看贺征受伤的右脸,试图假装无事发生,“哦,那你早去早回。”
【??作者有话说】
小贺:家人们谁懂啊……
第45章季家人
贺征发完“两个小时一定回来”的誓,就跟个火箭似地冲了出去,然而刚开门就撞上了一排黑色人墙。
“你们是?”
“贺征?”
确凿喊出他名字的那个女人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姣好面容,妆容素雅,红唇浓烈,一头瀑布般黑亮的长发整齐地垂在腰间,脖子雪白修长,背直得像被一把无形的尺比照着,优雅而紧绷的体态让她看上去像只高傲的黑天鹅,手里还拿着一个约莫五厘米厚的牛皮纸档案袋。
女人左边站着位年过五旬的长者,一米八的身量,西装革履,体型健壮,黝黑发亮的头发规整地拢在脑后,过近的眉眼间距有几分显凶,眉心因为长年紧蹙而折出浅浅的川字痕,左手撑着一柄全黑的马六甲白藤手杖,眸光冷厉,气场强悍,岁月带给他的不止是厚重的沉淀,还有从无数阴谋阳谋里拼杀出来的冷酷。
而在他们身后还站着四个擎天柱一般高、肌肉块大得几乎要把制服撑爆的黑人保镖。
来者不善,贺征孤身挡在门口,环视一圈,警惕的目光最终落在女人身上,“你认识我?”
“倒是没这个必要。”女人不屑地笑了笑,“不过你一大早就出现在这儿,也算有点本事,我那个好弟弟可是很少带人回家的。”
弟弟?贺征心里一惊,记起之前在网上查的资料,季抒繁有个大他四岁的姐姐,好像叫什么抒娅,结合三人有几分相似的样貌,旁边这位长者无疑是他们的父亲,瑞盛风投的董事长,季明川。
“废什么话,赶出去。”季明川显然不是好脾气的人,正眼都不曾给过贺征,直接拄着手杖大步往里走,季抒娅紧随其后。
一句话七个字把季家人的高高在上和目中无人彰显得淋漓尽致,贺征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皱紧了眉,刚想说点什么,其中一个保镖就上前两步,用字正腔圆的中国话请道:“先生,您自己出来会体面些。”
见来人,季抒繁脸上残存的温和消失殆尽,“啪”一下把iPad扔到茶几上,站起身道:“该出去的是你们吧,不请自来,挺不讲礼貌的。”
“混账!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季明川眼中酝酿着风暴,一把夺过季抒娅手中的文件袋摔到季抒繁脸上,“这里面的东西,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文件袋锋利的边角划破下巴,季抒繁偏着头摸了摸伤口,指尖沾着一点浅淡的红,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低笑了好一阵,才弯腰捡起那个文件袋,“看不懂吗,大周末的还专门来要解释,瑞盛法务部八十多名员工,就找不出一个能人来帮季董好好参谋参谋?这么没用还有什么养的必要,不如都遣散了,换一批新鲜血液。”
“在国外待了几年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逆子不可!”季明川大怒,挥起手杖,把空气劈得猎猎作响,看上去用了十足十的力。
身体无恙时都不见得能受住这一棍,何况以季抒繁此刻的状态,眼看那手杖就要落到他身上了,贺征急得目眦欲裂,大喊了一声“躲开啊!”,刚迈开一条腿想冲过去,就被保镖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先生,请您出去。”
“爸,你这是干什么!”季抒娅同时惊呼出声。
“季明川,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季抒繁毫不躲闪,徒手接住那柄手杖,掌骨仿佛要被劈碎了,但比起疼痛,更多的是麻木,“我说过我回国就是为了跟你对着干,要么你在有机会的时候摁死我,要么就等着被我摁死,别到这个年纪了反而开始做什么父慈子孝的大梦。”
“闪开!”见状,贺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出招速度极快,一个腕缄加扫技直接把挡在他面前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保镖撂倒在地,然而这帮黑人都是高薪从国外的保镖公司聘来的退役雇佣兵,个个身经百战又出手狠辣,反应过来后立马把贺征围进包围圈,招招直指命门的格斗技和平时练来强身健体的柔术高下立判,贺征很快就被制服了,被他偷袭撂倒的那个黑人为了找回面子更是卯足了力气一拳打在他的胃上,满意地欣赏完贺征痛到扭曲的表情才站直身体,抚平制服上的褶皱,用字正腔圆的中国话嘲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闹够了吗。”季抒繁冷漠地扫了眼门口的惨状,贺征被两个黑人押着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从脑门流到下颌最后滴到光可鉴人的瓷砖地板上,即便如此,他似乎还想反抗,但只要他敢动,身后的两个黑人马上就会叫他好看……真是,太蠢了。
数不清挨了多少记闷拳,贺征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痉挛,全靠身后的两个黑人钳着他的胳膊才没一头栽在地上,他拼命不让自己低头,季抒繁低沉的声音却盖过耳畔喧嚣的嗡鸣,化作一座无形的牢笼将他囚禁住——忽明忽暗中,他看见季抒繁从季明川手中抢走手杖,暴怒地掷到他父亲脚边,“当我这里是马戏团?都他妈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