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贺征没心没肺的声音,季抒繁看着面前这张清纯得跟个小白兔一样的脸,心里冒起一股无名之火,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算什么事,面色阴沉地一脚踹开门,“闪开!”
实木门板被踹得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方闻之没设防,直挺挺地被金属门把手撞到肚子,痛得整个人瞬间缩成了一只弯腰的小虾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呃——”
“方闻之!”从贺征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被莫名其妙地撞飞,看不见门口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酒店遭恐怖分子打劫了,着急忙慌地站起身,结果那个意想不到的人大跨步走了进来。
“季抒繁……?”贺征登时拧紧了眉,没多给他眼神,走过去搀着方闻之的胳膊把他扶起来,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没、没……”方闻之半倚着贺征的胸膛,握拳抵着小腹,疼得牙齿都在打颤。
“被门撞一下能有什么事。”季抒繁嗅到贺征身上的酒气,冷厉的目光落在他们交叠的肢体上,出言嘲讽道,“贺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这种‘清纯’小白兔啊,不过喝多了ying不起来,这种常识你不会不知道吧?”
闻言,贺征和方闻之的身体同时僵了僵,方闻之低垂的长睫陡然一颤,敏感羞耻地想躲开,贺征却绷紧了下颌线,一把掐住他的腰,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
那举动,真像喝多了,无法自控而做出的挑衅。
顷刻,无形无味却存在感极强的硝烟在房间里蔓延,处在硝烟中心的三人各怀鬼胎——
方闻之一面觉得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比烧红的铁钳还烫,烫得他快要忍不住发抖了,一面又被那金发男子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的眼神钉死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何况同类之间是有相似的磁场的,他百分百确认这金发男子也是……可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征哥不是直男吗,直男怎么可能对男人硬,这跟吃了火药一样的家伙到底凭什么跑来兴师问罪?
贺征那被酒精和成一团稀泥的大脑被“一如既往”这四个字刺得警铃大作,无暇顾及自己和季抒繁的关系是否暴露,目光灼灼地盯着季抒繁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季抒繁看着贺征的动作,气得肺都要炸了,猛地冲上去揪住方闻之的衣领,本想把人甩开,但贺征实在箍得太紧了,他越抢不过就越来气,干脆换了目标,抡起胳膊一拳狠狠砸在贺征脸上,大骂:“操你妈,姓贺的,你管老子知道什么!老子下班了辛辛苦苦开两个小时的车跑过来找你,你他妈竟然敢在酒店点鸭子!还点这种白斩鸡身材的娘炮,你有没有品?”
贺征被这铆足力气的一拳打得眼冒金星,脱力松开方闻之,晃晃悠悠地倒退了两步,侧着脸,甩了甩发懵的脑袋,鼻尖滴下一滴冷汗。
法治社会,走廊的监控还开着,方闻之不敢相信短短几分钟内自己听到、看到了什么,急得一头大汗,伸手想扶住贺征,“征哥!你没事吧?”
贺征躲开了,比起腮帮子上火辣辣的疼痛,季抒繁的指责和不信任更让他心如刀割,默了半晌,才自嘲似地开口道:“季总不是很忙吗,来这里做什么?”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季抒繁都气笑了,“我来做什么?我他妈来捉奸!怎么着,是不是还在心里怪我来太早,耽误你俩办正事了?”
方闻之见这金毛情绪激动,怕他又动手,悍然挡在贺征身前,胆怯又愤怒地直视着金毛,“这位先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从你进门起,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举动都非常没有礼貌、非常不尊重人!请你出去!”
“请我出去?”季抒繁转了转被相互作用力震得发麻的手腕,眼中寒光毕露,“你一个鸭,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亲自感受过季家人霸道、蛮不讲理的处事方式,又牵连过蔡煜晨受无妄之灾,贺征逐渐意识到,这一家人本质上没有区别,季抒繁这个年纪就敢跟他父亲叫板,在集团分庭抗礼,清理人的手段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况这人向来随心所欲又没有底线,真惹恼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贺征脑子清醒了些,不想再把任何人牵扯进他和季抒繁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里,立马直起身子,把方闻之推出房门,“我没事,方闻之,你先回去,还有我和我朋友的事,请你帮我保密。”
“我知道,我会保密的。”方闻之担忧地注视着贺征,要不是这个金毛看上去真的跟贺征关系匪浅的样子,他真想报警。
“你还挺护着这个鸭。”见状,季抒繁心情越发的差,喉咙里滚出一声冷笑,“贺征,我说过,你给我当情人,我自然会保护你的隐私,整个娱乐圈没有狗仔和媒体敢爆你的料,如果有不长眼的……”
剩下的话,季抒繁没有明说,贺征心里却有答案,沉重地闭了闭眼。
同时,房门还没来得及关,“情人”两个字如同两道惊雷将方闻之劈得粉碎,他看了看贺征,又看了看金毛,心如乱麻。
过了好几秒,贺征十分之勉强地朝方闻之笑了笑,而后锁上门,近乎暴怒地转身盯着季抒繁,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粗壮的喉结上下滚动,“说够了吗?张口闭口鸭,季抒繁,你不止羞辱了我的助理,更是在羞辱我。”
助理?季抒繁傻了,倍感不妙地往后挪了两步,0秒启动他那装载了数不清事件的大脑,飞速查找着某一份资料。
完蛋,好像真有个娘炮助理……
【??作者有话说】
小季,你自求多福吧……
第61章分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