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哥,你还没好吗?我表演完等你好久啦!”不容他消化完,五十米开外,跑过来一个穿着纯白羽绒服、化着淡妆、看上去像idol的年轻男人,清纯的样子堪称男版庄雨眠,后面还跟着个悠哉悠哉的方闻之。
“好了,走吧。”贺征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这不是季总吗?”男版庄雨眠挽着贺征的右臂,腼腆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季总,你好呀,我叫——”
“不用跟他自我介绍,对你没好处。”贺征打断道。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上心头,季抒繁收起所有的脆弱,竖起全身的刺,脸色铁青地盯着他,“这么护短。怎么,要跟他去开房?”
“跟你有关系吗?”贺征冷笑着反问。
闻言,男版庄雨眠眼睛瞪得像铜铃,把贺征挽得更紧了,卧槽,终于要潜规则我了吗!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我操你妈!”季抒繁把第三者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气得手往口袋里一插,摸了把空气,才想起烟和打火机都被偷走了,火冒三丈地冲过去,粗暴地把他们分开,揪着贺征的衣领,恨声道,“你睡一个我特么封杀一个,有种试试。”
“行啊,你封杀全娱乐圈我都无所谓。”那双手不受控地发着抖,毫无威慑力,贺征轻易就挥掉了,揽着吓傻的小爱豆的肩膀道,“我睡过的人,我养。”
“啪!”季抒繁一巴掌抽在他脸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流不出眼泪的眼眶红肿得不像话,尖锐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开,盖过了一切生理的不适,“你什么眼光,老子比这弱鸡帅了不知道多少倍,腿比他长,腰比他细,屁股比他翘,哪样不是男人里最拔尖的,你他妈说我倒胃口,跑去这种货色开房?”
“干嘛动手啊!我们招你惹你了?”小爱豆火上浇油地挡在贺征面前,愤愤不平又小声道,“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我也是很有市场的好吗!”
“我就这眼光,要不以前怎么能看上你。”贺征摆正脸,顶了顶腮,把小爱豆拉到身后护着,心里生出类似报复得逞的快感。
第117章你也心痛吗
雪依旧纷纷扬扬,雪地上是混乱的脚印,人与人之间,是清理不掉的狼藉。
贺征掏心窝子的话像生锈的刀片剐过他刺痛的皮肤,季抒繁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心里没气了,只剩悲凉,盯着他,艰涩地开口,“贺征,刚刚的游戏,我赢了,你、欠我个条件。”
“说来听听。”贺征饶有兴致地勾起唇,抬手拂了拂大衣上被他拥抱出的褶皱,像是要掸去什么不洁的东西。
“你不准跟他睡。”季抒繁声音染上浓重的鼻音,耳边寒风呼啸,眼睛也被乱飞的发丝微微遮住,本来是为约会赢的条件……居然就这么浪费了,太亏了。
“噗嗤!”闻言,贺征笑得停不下来,半边身子都压在小爱豆身上,“季抒繁,你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托你的福,现在求着我潜规则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想我睡别人,一个条件怕是不够用。”
“……以后的事,以后我再想办法,今天,你不准跟他睡,我拦一个算一个。”季抒繁垂下眼,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凭什么拦。”贺征收了笑,看着他,眸光幽深,“什么条件,哪来的条件,白纸黑字写了吗?拿不出来的话,我为什么要遵守?”
过去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终于成了回旋镖,扎得他心头冒血、无法反驳。季抒繁深提了口气,抹掉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转身,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大步离去,“是我越界了。夜深了,贺总,尽兴吧。”
丫爱跟谁睡跟谁睡,多睡几个,就知道老子的滋味有多好了。
“颜译,我们走。”贺征也不示弱,牵着小爱豆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走。
没走多远,提的那口气就泄光了,季抒繁膝盖一软,跪倒在雪地里,厚重的积雪减缓了冲击,却瞬间浸湿衣物,刺骨的寒意侵袭全身。在站不起来和不想起来之间摇摆了一会儿,他选择就地躺会儿,扮演一片被遗弃的白色垃圾。
啊不对,他就是垃圾。
耳朵贴着地面,隐约能捕捉到一点脚步声,渐行渐远,坚定有力。
这次是真的走了。
其实就是他自作多情了。贺征去捡药,根本代表不了什么,他本来就是正直又善良的人,见死不救不是他的作风,如果过敏的人不是自己,贺征估计会直接打电话叫120,而不是被道德捆绑在那棵松树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么明显的事,怎么能误会呢……又把局面弄难看了,季抒繁,你开心了?
喉咙的肿胀感让他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低低的嘶鸣,滚烫的体温把身下的雪都捂化了,手臂的皮肤也被挠破了,指甲缝里全是血,可生理的疼痛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一想到贺征在他的酒店跟别人巫山云雨,杀人的心都有了。
时间的参照物消失了,闭眼躺了不知多久,过敏症状逐渐被药效压制,在他几近昏厥时,另一道轻微、有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面前。
“怎么,来看我笑话?”季抒繁幽幽睁开眼,逆着酒店廊灯晕开的光,看到了方闻之那张朴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