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人都养,男的女的、文的武的、会杂耍的、会骂人的、会搞笑的——只要有一技之长,能讨吴王喜欢,那么后半生基本上就只剩荣华富贵了。
郎群没什么特长,只是读了一箩筐的书,性子有些沉默是金。
乍一看之下,不像是吴王会喜欢的人,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
没成想,竟得了吴王青眼,加上这些年来的经营,如今已成了吴王的座上宾,是吴王最信任的谋士之一。
三年前,季恒陪阿兄入都朝请天子,还在长安碰到过陪吴王入都的郎群。
郎群见了这昔日好友的遗孤,心中也很是感慨,还曾拍拍他的肩膀说:“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叔叔开口。”
于是隔日一早,季恒便带上备好的礼品出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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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吴王财大气粗,送给郎群的宅邸亦是气派,让人一眼就有种“郎叔叔如今真是发达了”的感觉。
马车在宅邸门前停下,季恒一掀帘,便见门口已有一位穿着华贵的仆人在等候,见他下车,便走上前来询问道:“请问是季公子吗?”
季恒道:“正是。”
那仆人说:“老爷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季恒随那仆人进了门,穿过别致的亭台水榭,来到了一座湖心亭。
池子里的荷花开得正盛,微风吹拂着四面纱幔。
郎群已在亭子里摆好了筵席,见季恒走来,便起身相迎道:“贤侄,好久不见。”
季恒作揖行礼,叫了声郎叔叔。
郎群人很热情,走到了亭子边,轻轻拽着他手臂把他拉了进去,说道:“快请。”
季恒见亭内铺满了竹席,便在台阶前脱了履,走到自己的席位前跪坐了下来。
他昨日不明情况,便直接在拜帖上说明了来意,希望郎叔叔能在中间帮忙游说一二。
他手中还有阿洵的亲笔信,那几乎是一封求救信,请求吴王叔父能看在他父王的面子上救救齐国百姓。
但借钱的一方总归是卑微的,季恒端起漆杯小抿了一口水,却感到手臂不住发颤,只好放下了杯子,谦逊地看向了郎群,佯装镇定的模样。
郎群过问他近况,他便说还好,又把拜帖中已写明过的,齐王薨逝,自己如今正侍奉王太子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郎群叹了一口气,深感遗憾地道:“齐王的事,我也已听说了……”
他声音十分低哑,似是没休息好。
毕竟昨日吴王太子出殡,昭国的礼仪又格外繁重。
季恒每次去祭祀先祖,回来后也要累瘫几日。
郎群道:“早些年间,我曾游历四方,寻觅良主,也算阅人无数。像齐王这样宽仁悲悯,又刚正不阿的真君子,这世间实在难能找出第二位来……真是可惜了。”顿了顿,又说道,“像你父亲那样殚精竭虑,甚至是‘不择手段’为国为民之人,这世间也难找出第二位来。”
季恒垂下了眼眸。
直而长的眼睫,在他素净的小脸上打下了一小扇阴影。
季太傅为了所谓家国天下,又能“不择手段”到什么程度?
身为季太傅独子,季恒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