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春困秋乏,这内宦快睡着了,一个不注意,艾柱便险些抵在季恒的后背。
姜洵忙弯下腰,扶住那艾柱。
内宦迷迷糊糊睁了眼,一抬头见是姜洵,当即清醒,直接吓丢了魂,忙跪了下来道:“大大大大,大王!”
姜洵接过了艾柱,用下巴指了指殿门道:“滚。”
内宦忙连滚带爬地滚了。
姜洵回过头,这才将床幔内的情形看了个仔细,见季恒正趴在床上,后背裸露,背上是刮痧留下来的乌黑印记……而阿宝也正在床上。
这个臭阿宝。
明明自己有嬷娘,还要天天赖着叔叔……仗着自己年纪小,每天吃饭要叔叔喂喂,睡觉要叔叔抱抱,此刻正撅着屁股,趴在季恒身侧呼呼地睡。睡得满头大汗,床幔内全是奶臭。
姜洵在榻边坐下,先拿手指戳了戳阿宝的屁股,那手感软得像一块豆腐脑。
阿宝捂住屁股,“唔?”的一声醒了,坐起来揉揉眼睛,一看是姜洵,便乖乖“五体投地”道:“拜见大王。”
姜洵面无表情道:“滚出去找你嬷娘。”
他一睡醒就看到了哥哥,本来就很委屈,又听哥哥这凶巴巴的语气,更是委屈得不得了,坐在床上抬头看着姜洵,下嘴唇直颤。
姜洵道:“一。”
阿宝最懂得见好就收,手脚开始忙活了起来。
不等姜洵数到二,他便抱起自己的小枕头,拖着自己的小被子,带上自己的全部家当,“嘿咻嘿咻”到偏室找嬷娘去了。
一时间,殿内便只剩姜洵……
和熟睡中的季恒。
姜洵坐下来帮季恒熏后背,虽也不知有几分效果,但侍医说刮痧是泄,艾灸是补,说叔叔体弱,刮痧后需要熏艾灸来补补气。
他便也上上下下,熏得格外认真。
范侍医总说叔叔体内有淤毒,他一开始是不信的,直到两年前,他第一次看到季恒刮痧刮出来的印记。
那印记乌黑乌黑,看着触目惊心,完全不是正常人能刮出来的样子。他这才相信,季恒体内真的是有淤毒。
他来来回回地熏,目光又忍不住往季恒身上瞟。
季恒正上身赤裸,枕着脸颊平趴在榻上,乌黑的长发半束,泼墨般地洒在了床上,腰间搭了条薄薄的被子,正随呼吸而一起一伏。
季恒很瘦,明明已经二十岁了,却还是很瘦弱的小男孩身材,前胸平平,后背也平平,好像全身上下也没有几两肉,看着莫名使人生怜。
姜洵看了几眼,便又悄悄挪开了目光,觉得这么看着叔叔有点不太好。
……只是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吧?
他上完了骑射课,也会和陪射们一起在河里洗澡。
小时候上巳节,他和叔叔也能脱了衣服在水里玩一下午,两人全身上下都只穿条亵裤的那一种……
而且不看又熏不好。
姜洵就这样纠结着,熏完了三支艾柱,又把薄被拉上来给季恒盖好。
他搭坐在床边,等着季恒醒来,只是等着等着便又靠着床尾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