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开门见山道?:“你姐夫郑鸿业,去年年底向李向阳借了利钱,而你做了见证人,可有此?事?”
那小舅子道?:“有!是有这事儿!”
季恒道?:“郑鸿业去年十二月十一日一共向李向阳借了多少钱?”
听了这话,那见证人不答,反倒又瞥了李向阳一眼?。
季恒呵斥道?:“不准交头接耳!”
那见证人忙收回了目光,说道?:“回官老爷,我姐夫一共借了五千钱!”
“大胆!”季恒气极,一拍案几,说道?,“你知不知道?作伪证是要?坐牢的!”
那见证人吓了一跳,连连道?:“草民不敢,草民不敢呐!”
季恒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郑鸿业一共问李向阳借了多少钱?再敢诈伪,拖出去杖打五十,再关入牢房。”
那小舅子快要?纠结死了!不答话,竟又开始看起了李向阳。
而李向阳身形魁梧,不动如钟,只道?:“官老爷让你答话,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哎呦!”那小舅子怨声载道?,跪地磕头,纠结道?,“我姐夫一共借了……一共借了……”说着,低着头,眼?珠又转向了李向阳,希望李向阳能给点暗示,一副李向阳说多少便是多少的模样,看得?季恒一股无名火。
李向阳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顿了顿,松口?道?:“算了,我招认了。那券书上的金额的确不对,不过我实际借出去四千钱,并?不是什么两千五百钱,那郑鸿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小舅子一听,忙跟着改口?,说道?:“对!李大哥说得?对!是四千钱,是四千钱啊,官老爷!”
季恒快气炸了,又“啪—”地拍了案几,说道?:“李向阳改口?供,你也跟着该口?供,你嘴里还有没有句实话?”
由于案几上没有惊堂木,他是用手?拍的,还刚好拍到了手?指,有些疼麻了。为了保持威严,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郡丞见了,忙开始寻找,看有没有能让公?子拍起来有气势,并?且手?还不疼的东西。
郡丞底下一群役吏也跟着找,其?中一人递来一个豹子形镇席,郡丞忙递到季恒手?边。
堂下,李向阳道?:“我招了啊,就是四千钱啊!”
旁边,那见证人也跟着当起了复读机,说道?:“对啊,就是四千钱啊!”
“……”
季恒险些被?气昏过去。
而在这时,院外一名役吏又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吓得?煞白?,跟见了鬼一样,一边往公?堂跑一边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大王来了!”
这架势,说得?好像不是大王来了,而是鬼子进?村了一样。
关郡丞见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立刻迎上前去,等那役吏一进?门,便一竹简打在了那役吏脑门上,道?:“什么不好了!大王来了又有什么不好!”
那役吏急忙刹住脚,说道?:“可能是突击检查什么的……”
关郡丞道?:“那又有什么不好,大王莅临指导是我们郡府的荣幸!公?子在这儿,能不能稳重一点!”
那役吏这才看到季恒也在,忙站正?,正?儿八经地通报道?:“报—!大王到!”
话音一落,姜洵便在大门外勒了马,把马绳扔给了门口?役吏,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别说是那役吏了,季恒看到他进?来,都?有一种鬼子进?村的感觉……
他默默从主位上退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