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姜洵便合上竹笥盖子走上前来,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张开了那足衣的口子。
季恒双脚光溜溜的,那脚很白,白到剔透,在晨曦下似玉一般。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说道:“我自己来吧。”
姜洵握住了季恒脚踝,那脚踝上没?什么肉,摸上去,只?感到筋骨格外分明,脚心有些冰凉。
他把?季恒的脚放入足衣,又把?足衣往上提了提,抽紧系带,有些手拙,却又很认真地在上面绑了个小?巧可爱的蝴蝶结,而后心满意足地笑了,叫道?:“小?婧。”
“在。”
姜洵道?:“叔叔脚很凉。我不在,你可要看紧了叔叔,别让他光着脚乱跑。饭要按时?吃,药也要按时?饮。”
小?婧应道?:“喏!殿下放心便是。”
有了殿下这句话,下次公子不听劝,她可也有话讲了。
而季恒只?是听着,一脸无奈。
姜洵把?另一只?也给季恒穿好,起了身道?:“等过?阵子,我会找个由头把?范兴平轰出?王宫。”
范兴平在王宫只?负责给季恒诊治,他跟范兴平本就?不大对付,季恒走了,他把?范兴平轰出?去也很正常。
“叔叔再把?他请过?来,让他到这山脚下住着。若是身子不舒服,请他过?来诊治也方便些。”
季恒道?:“那便多谢殿下了。”
姜洵又道?:“我看左雨潇一早便下山去了,还背了个行囊。我问他去哪儿,他说你有事?交代他办。”
“没?错,”季恒道?,“我那冶铁作坊,如今是左雨潇在替我看顾。作坊最近正忙着锻造农具,忙得热火朝天,他得亲自去盯。”
冶铁作坊的事?姜洵并未多问,季恒临走之前?,自己给自己续了铁矿和盐场的租契,往后还会做做生意。
他只?关心这里的安全问题,说道?:“左雨潇一走,你们这儿岂不是只?剩左廷玉一个男人了?”
“?”
季恒心道?,那他和来福算什么?来福是季家家仆,不是王宫宦官,他和来福可都是拥有正常性|功能的男人。
不过?他也清楚,姜洵的意思是拥有武力值的男人,担心的是这里的治安,他便道?:“放心,我会再调些人手过?来。”
姜洵问道?:“不用我派些人手过?来?”
“不用。”季恒道?,“我那商队走南闯北,除了脚夫,最不缺的便是卫队了。”
“那就?好。”姜洵道?,“我也会让官署增派些人手,每日在山下那小?村庄里巡逻。”
小?婧那面已备好了盥洗用具,季恒走上前?去,拿热帕子擦了脸,问小?婧道?:“对了,咱们今天有吃的吗?”
他们初来乍到,厨具也不齐全,昨日便从王宫带了些烤鸡和蹄髈,晚上热一热便吃了。眼?下季府厨子还没?来,也不知有没?有东西吃。
小?婧道?:“廷玉煮了一锅汤饼,还有昨日剩的蹄髈,廷玉待会儿会下山采买,早上只?能是先对付一顿。”
季恒放下帕子,说道?:“也不错,那便端过?来吧。”
早饭端来,两人分案而食。
季恒没?什么胃口,脑子里又开始琢磨起事?情,声音放得低,说道?:“你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把?兵权拿在手上。”
姜洵疑惑,诸侯国兵符一分为三,天子、诸侯王与封国中尉各掌其一,这怎么拿在手上?
季恒明白姜洵的困惑,说道?:“没?有陛下诏令,封国军队不能乱动,但梁广源是齐国人,是你父王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他任齐国中尉在先,朝廷收紧诸侯王兵权在后。他刚任中尉那会儿,军队只?要不出?封国边界,不对抗朝廷,那么无论?在境内做什么,都是可以先斩后奏的。”
姜洵嚼得慢,听季恒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