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择行不说话。
准确来说是不怎么参与闲聊，说话也很简短，从来不做话题发起人，能用语气词回话的从来不多说，每天还戴着他那个没有度数的眼镜。
——平时后面聊天陆子栩全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宁择行垂着眼没有看他，中性笔在手上摆了摆：“好。”
“你回一下啊。”陆子栩又说，“不然老给我发消息叫我传话。”
宁择行的视线稍微上移了一下，陆子栩看到他的眼睛了：“行。我回去回。”
陆子栩就当成此事已经办妥，又转了回去，手机放到书包里藏好。
跟他发消息的小学同学也莫名其妙的，毕业了以后都没说过一句话，听说是读书很差，读职高去了。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我小弟托我问个事儿，宁择行是不是跟你一个学校的？
很诡异啊。
自己当时回了个是吧。那边就说，哪个班的啊？他是不是住学校里收手机了？你能不能跟他说话，就说有事儿找他，联系不上人，能不能把手机给他，打个电话说。
陆子栩还是珍惜自己手机的，在学校拿出来给别人打电话无疑是送死的行为，于是干脆地无视，只说自己尽量去问一下。
……反正扭个头的事儿。
就是很诡异。
但是宁择行平时看上去也很诡异。
陆子栩摇了摇头，懒得想了，从自己的书堆里翻了翻，挑选了一个心仪的科目的资料开始做。
姜韧超在后面说：“找你干嘛啊？”
宁择行转了一下手里的笔：“不知道啊。”
姜韧超就“哦”了一声，接着去画他的战力可视化表了，没再问。
宁择行垂着眼看着自己面前摆着的小试卷，终于忍不住抬眼看向一直看着自己笔尖的秦默识：“看什么？”
“没什么啊。”秦默识说，声音很慢，“什么人找你啊？”
问得有些突兀，他又补充：“要不要帮忙啊？”
宁择行视线落在他的手上，这人能不费什么劲把自己的手掰开。
他往后靠在后面的桌子上：“不用，转回去。”
秦默识慢吞吞地应了声，没像往常一样笑出来，只是顺手从宁择行的桌子上顺了一支笔走：“借我用一下，我的笔没墨了，我放学去买。”
宁择行没应声也没拒绝，笔下的算式算到一半算不下去了，觉得有点烦。
觉得很烦。
他把草稿纸抽出来，换了支铅笔想随便画点儿什么，秦默识又从前面转过来了，恳切道：“恩人，你之前救过我，所以你要有什么事，只需一声呼唤，在下在所不辞！”
宁择行：“……”
宁择行按了下笔帽，好声好气地说：“转回去。”
“得令。”秦默识以屁股为轴，“刺溜”一下转了回去。
宁择行把自动铅笔芯按出长长一截，又把它装了回去，感觉也没那么烦了。
晚上到家照旧很晚，他打开手机，□□的消息提示，验证信息，“槍蔱愛。”申请成为您的好友，验证信息：宁哥你咋把我删了？
对方头像和昵称都换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黄张不凡，以前住楼下的邻居，挺傻冒一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