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仙髓告诉她,师兄身上的戾气竟比藤蛇妖还要恐怖。
但她没有功夫细想,手中骨扇翻折打开,她上前一步,与徐坠玉并肩而立:“师弟,你不必护着我。我可以。”
她心下凝神,催动仙髓之力,磅礴的白光溢出,覆盖全身。
那些袭来的藤条碰触到白光,竟如烈火烹油般滋滋作响,急剧萎缩。
藤蛇妖惨叫一声,“仙髓!你竟有仙髓!”它的瞳孔中快速闪过一丝畏惧,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般的贪婪和怨毒。
“若得了仙髓,我便能飞升了!阿鸾或许便有救了!”
它狞笑着,猛地甩动长尾,带着雷霆之势砸向俞宁,同时无数藤条绕过白光,从两侧夹击而来。
徐坠玉眼疾手快,挥剑隔断,却因心脉受损,力道不足,被震得后退数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俞宁手中骨扇猛地合上,仙髓之力顺着扇尖凝聚成一道细长的光华。
她手腕转动间,光华蓦地窜出,不偏不倚地击中藤蛇妖额心的一片鳞甲。那是藤蛇妖的逆鳞,是它全身上下最脆弱的要害所在。
藤蛇妖瞬间爆发出凄厉至极的嘶吼,身体剧烈抽搐,暴涨的身形瞬间萎靡了几分,周身煞气也散乱不少。但它依旧未退,扭曲着扑来。
“真是……找死。”白新霁嗤笑一声,他身形一闪便已出现在藤蛇妖身后。
白新霁的招式干净利落,寒光凛冽的长剑径直刺穿藤蛇妖的脊背,随即他默念禁锢诀,将其缚在原地。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腕转动间,剑刃深入藤蛇妖体内,搅碎了它的心脉。
每一次转动剑柄,深入藤蛇妖体内的剑刃便在其血肉与骨骼间搅动、切割一次。
“呃啊——!!嗬……嗬……”
藤蛇妖的那双猩红的竖瞳因极致的痛苦而涣散、放大。但白新霁却充耳未闻。
“师兄!”俞宁皱眉,“杀了它便是,何必如此?”
白新霁动作一顿。
他回头对上俞宁的目光,眼底的阴冷敛去,仿佛方才的恐怖只是错觉。
“抱歉,”他轻描淡写地收回剑,“只是想到此妖作恶多端,残害了那么多无辜性命,连清虚教派的同门也遭其毒手,若是让它这般痛快地死去,未免太便宜它了。”
没了剑的力度作支撑,藤蛇妖无力地栽向地面。
它身上的藤甲随着生机的消逝迅速失去光泽,黯淡地覆在身上。青黑色的藤条软塌塌地垂落,再也没了半分凶戾。
弥留之际,它费力地转动头颅,看向祭生阵消散的方向,浑浊的眼底竟映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着素衣,正朝着它轻轻招手,声音柔得像林间的风:“阿延,我等你好久了。”
是了,他原叫魏延,曾是一只心向正道的纯妖。一次偶然,他心爱的女子阿鸾惨死,他也就此被怨气缠上,日日受其蛊惑,这才走上了不归途。
他以污浊之水为媒介,吞吸修道之人的充沛灵气入阵,再辅以人类的精元加固结界,日夜期盼着祭生阵能复活他已逝的爱人。
只是如今,过往万般皆成了泡影。
魏延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没了力气。
俞宁望着藤蛇妖逐渐停止起伏的胸膛,脑海中一片混乱。
她看看徐坠玉,又看看白新霁,刚想张口说些什么,眼前却突然一黑,直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