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坠玉闻言,轻轻笑起来,“好,宁宁。”
俞宁也不再拘束着,她随意的倚坐在竹椅上,圆圆的杏眼惬意地眯了起来。
先前师尊的脸虽也是这张脸,却总让她觉得古怪,终究少了份亲近。可今日他的言行举止,竟与三百年后的模样别无二致,端方宽和,雅正温润。这份熟悉感,让她不由得松懈了心神。
“宁宁,你是在和师兄议亲么?”徐坠玉语气随意,似是随口提及。
俞宁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她的身体微微坐直,有些磕绊地应道:“是……师兄他确实向我提亲了。”
她顿了下,立马补充,“但是我如今刚破境,体内金丹不稳,所以过些日子我打算闭关调养灵脉。此时实在不宜谈婚论嫁,我便给婉拒了。”
俞宁有些恐惧和师尊谈论起这个话题。
师尊在其他事上对她很是纵容,唯独在择取道侣这方面,却是严防死守。
曾有弟子向她诉过衷肠,被师尊知晓后,他面上依旧笑意柔和,却转头给那弟子安了个用心不专、败坏门风的罪名,罚去外门,自此与俞宁再无相见之机。
当时门内怨声载道了好一阵,说徐坠玉专权擅势,但奈何徐坠玉辈分高,愣是无人敢当面置喙半句,此事最终便也不了了之。
可俞宁却不怕,她只觉得师尊处罚过重,不晓得的还以为堂堂璞华仙君竟与一介弟子有私仇。
为维护师尊名誉,也欲为那无辜弟子讨回公道,她跑去与徐坠玉理论,可徐坠玉却只是叹气,“你不懂,他是在骗你,只有师尊是真心对你好。”
俞宁疑惑,那人为何要骗她?
徐坠玉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语调淡淡的,“宁宁,你是师尊座下唯一的弟子,仙途坦荡,他若对你怀着些不可告人的企图,也不是不可能。”
看俞宁久久不回话,徐坠玉的眼底浮现出一些幽怨的神色。
他伸手,抚过俞宁的发顶,替她整理好有些散乱的碎发,声音很低,尾音拉得很长,“听师尊的,好吗?师尊何曾骗过你?”
俞宁垂下眸子,想,确实是这样。师尊处处为了她着想,如今师尊这么说了,想必那弟子确实有什么问题吧。
“嗯,我知道了。”俞宁接受了这套说辞。
闻言,徐坠玉又漾起了温和的笑意,先前的一点莫名的阴郁仿佛只是错觉。
此乃其一。
再加之前不久孙彪向她示好,师尊也是二话不说,上前便使出最凌厉的招数,硬生生碾断了他的手骨。不过这件事倒是情有可原,毕竟是孙彪无礼在先。
但是……
“宁宁,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徐坠玉的声音忽然响起,俞宁猛地从回忆中抽身。
“嗯?”她惊慌抬眼,“你说了什么?”
待缓过神来,俞宁自责。今日的自己怎么频繁走神,先是对新霁师兄的关怀置若罔闻,如今也不认真听师尊的问题,实在无礼。
“我说,你在想什么?是在想师兄吗?”徐坠玉的唇瓣抿得有些直,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怎的想的这般入神,都把我忘了。”
“我没有。”俞宁愣了愣,连忙否认,“我是在想一些关于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