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一位调香师少说三到五年,多则七年。
医大都该毕业了。
而且这个职业到现在都还是小众职业。
这叫近几年冒出不少国内的香水香氛品牌,对调香感兴趣的人多了起来。
早些年都是欧美品牌的天下。
纪与算是国内响当当的调香师,是一个极其有分量的名字。
当然了,这个名字也只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有效。
出了这个圈,纪与的名字大概就只能和他的残疾证挂钩了——上哪儿门票免费,残疾人优先之类的。
不过纪与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名。
有人捧就有人骂。他懒得搭理。
现在瞎了,更是不在乎了,横竖都看不见,管他呢。
回到自己的调香室,纪与摸到窗边盘腿坐下。
一肩靠着墙,没一会儿脑袋便一点一点的——困了。
一大早被拎起来陪衰星,他这会儿晒着太阳,困得不行。
等迟西再上去的时候,纪与蜷在窗边的地上睡着了。
也就他是个瞎子,能在这么大日头下睡,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事儿。
因为正常人睁眼能看到这个世界,各种色彩,他睁眼,眼前是空洞洞的一片。
偶尔一点红,还是神经传回的错误信息。
再就剩强光下那一丝微弱的灰了。
所以和很多盲童一样,纪与喜欢贴近太阳。
迟西过去把飘在纪与身上的窗帘扎起,给他重新盖了张毯子。
然后纪与就醒了。他通常睡不实。
他坐起来,支着额喊了声:“迟西?”
迟西“嗯”了下,说:“你是醒了。”
纪与点点头,回答:“知道。”
因为睁眼和闭眼基本没差,很多时候纪与会恍惚。
尤其是做梦的时候,他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清醒。
迟西如果在他身边,便会告诉他。
好让他安心。
按了表,报时是中午十二点零三分。
纪与顺着墙站起来,舔舔嘴,“饿了。”
迟西:“今儿大家说吃盖浇饭。”
纪与:“成啊。”
迟西在调香室里找到被纪与乱放的盲杖塞给他,“还有宋总那边问……”
“咔咔——”纪与抖开盲杖,一路心无旁骛地念叨着“你说我今天到底吃鱼香肉丝盖饭,还是吃番茄炒蛋盖饭”下楼了。
迟西:……
宋总到底看上他哥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