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纪与是放软了态度,但绝对没到撒娇的地步。
对着宋庭言一个外人,他撒哪门子的娇。
无非就是觉得宋庭言老拿这个说事儿,总不能每次打照面都往回倒,没完没了地过不去。
所以顺着放软了态度,想让这位小肚鸡肠的太子爷翻篇。
何况宋庭言身居高位,谁人不是供着他捧着他。
他们这些人也就爱被人架在云端。
他哄一句也是应该的。
他叫看不见宋庭言的表情,不知道那人因他一句话,紧皱的眉头松开了,眼睛也不盯着何律搀扶他的手了。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人,这会儿情绪外露得教人咋舌。
连何律都忍不住多观察了宋庭言几眼。
秘书给两人上了咖啡,何律的是清咖,纪与的是奶咖。
深烘咖啡豆,一点儿不酸,香气浓郁。
里头加了炼乳来代替方糖,极度契合纪与喜欢甜口咖啡的癖好。
纪与喝得满足,表情自然也松了些。
宋庭言收回眼神,吩咐秘书去把法务找来。
秘书心里咯噔,被召唤的法务心里更咯噔。
“不、不是说不用我们法务参与么?”
法务老大抹着满脑门汗跟秘书走,之前可是宋庭言自己说的,这个合同他亲自谈。
怎么临到头又召唤他了?
秘书想了想,答:“对方带了律师。”
法务了然,表情肃穆得仿佛等下有场硬仗要打。
一个半小时后,他从宋庭言办公室出来,人有点懵。
他怔愣地问秘书:“我们是甲方没错吧?”
秘书:“应该?”
法务皮笑肉不笑,“呵呵,没感觉到。”
这合同让利让得仿佛纪与才是甲方。
看不懂。
理解不了。
纪与也理解不了。
拿到调整完条款的合同后,他颇为无奈地冲着宋庭言的方向说,“宋总,这合同我不敢要。”
宋庭言蹙眉:“怎么?”
纪与掸掸鼻子,“于心有愧呐。”
总感觉自己抓着什么宋庭言的把柄,以至于让他签出这么一份合同来。
宋庭言懒得听他的鬼话,只说:“纪老师只要能帮我嬴下明年的市场,我给的就不算多。”
纪与又不敢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