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的高温快将人烤化。
落地窗边睡不住,纪与寻觅了新的位置。
第一次迟西上来找人愣是没找见,后来才在辛香料的调香台下找到人。
纪与蜷着,后背贴靠桌板,怀里抱个抱枕。
睡得不太安稳,睫毛簌簌颤着,眉心锁死。
比迟西更快一步蹲下的人也拧着眉,犹豫片刻伸手拍了拍纪与,把人喊醒。
刚醒的那几秒,纪与懵得厉害,盲眼眨得快,眼瞳也颤,分辨不出自己是在哪儿。
这时一只手抓到他的小臂,用了点力气,“醒了没?”
声音不太熟悉,惊得纪与一缩。
“是我,宋庭言。”
语调刻意压得轻柔,像是怕再惊着人,也带着点安抚的意思。
纪与手凉,覆着一层薄薄的冷汗。
支着脑袋,换了两口呼吸,才勉强挂上笑,“宋总啊……”
“得亏宋总叫醒我了,被梦魇了,正愁没人救呢。”
迟西递来水,宋庭言接过,捏着吸管靠下的位置,送到纪与的唇边。
纪与又笑。
“笑什么?”宋庭言问。
纪与摸摸鼻子,“让宋总屈尊喂我喝水,折煞我了不是?”
宋庭言冻着脸,“那纪老师自己慢慢喝。”
说完把水杯塞纪与手里,起身走了。
纪与侧耳听着脚步,一双盲眼眨得茫然:“这就气走啦?”
咋还经不起玩笑了?
迟西蹲下来,小声贴着他:“哥,你可别说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多欠呢?
纪与撇撇嘴,摸到吸管又灌了两口水,脸色才回来些。
“几点了?”他问。
“晚上七点半了。”迟西说,“喊你起来吃饭。”
“哦,是饿了。”纪与撑着起来,又“嘶——”的一声,一屁股坐了回去。
迟西:“……”
纪与:“……脚麻了。”
压着半边睡,压得没了知觉,跟瘫痪似的。
迟西要去拽他,他呲牙咧嘴的,把迟西弄得有点无语。
而那原本应该走了的人,去而复返,低沉说了一句,“我来。”
纪与冲声音来的方向,笑问:“宋总没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