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闻折柳改主意之前,谢槿立马爬起来就走,可刚走出没两步,闻折柳的声音又在身后慢悠悠的响起,“等等,东西留下。”
谢槿缓缓回头,神色迷茫。
“什么东西?”
闻折柳道:“你烧山的符纸。”
那张引火符已经用过,而且废了。谢槿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取出符纸时还是有些迟疑,也不敢不给,低着头双手奉上符纸。
闻折柳一抬手,那符纸便落入他手中,“走吧,本座几日不在,你就差点将本座的山头给烧了,从明日起,本座会盯着你修炼。”
只要不是赶下山都好说。
谢槿拱手应是,转身退下。
这回闻折柳没再叫他,走出大殿时,谢槿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取出玉牌往下山走。
而他一走,殿中的闻折柳看着那张废符琢磨了两眼,随手一动,便将其捏碎成了齑粉,捏住小黄鸟要啄他的鸟喙,低声笑起来。
“还以为这小子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方才不是挺会装可怜的吗?看来也没有那么呆。”
下山去福德堂的路,一回生两回熟。这次还是在白日,林长老不在,谢槿凭玉牌从林大那里拿到了师父要的灵酒,又打听到了外门所在,去外门的饭堂取了些糕点。
修炼了无名心法和提速身法,上山下山速度大幅提升,也不那么累。谢槿去时不在饭点,外门弟子或在修炼或在做事,他就只是在路过灵田时远远地瞥了一眼外门方向。
赶在黄昏时回到山上,前殿果然又不见闻折柳人影,对这位神出鬼没的师父谢槿已经习惯找不到人了,也不打算闯入师父后殿的地盘,将那灵酒放在前殿便回房了。
他得好好复盘一下今日的失误,看看是哪里错了。
修炼半宿,休息半宿,一夜过去,谢槿早早醒过来,整理好衣襟束起长发,便出了门。
前殿没瞧见闻折柳,他便自觉跑到红叶林去找。
果然,闻折柳就在老地方。
谢槿上前行礼,“师父。”
闻折柳侧躺在他上回画符的那块石头上,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捧着一卷书,谢槿昨日取来的灵酒就放在他一伸手就能拿到之处。
多日不见的小黄鸟向来是跟在闻折柳身边的,这小黄鸟似乎格外爱晒太阳,正蹲坐在酒壶边,在日光下悠闲地用鸟喙梳理羽毛。
谢槿偷看小黄鸟时,闻折柳看也没看他一眼,自顾自翻着书卷,随口应了一声,“你自己修炼就是,本座还没教过筑基以下的弟子,你要是琢磨不明白,就去外门打听。”
没有他指点的话,谢槿不免有些失望,又有些好奇,“师父只教筑基期以上的弟子吗?”
闻折柳放下书卷看向他,依然是慵懒又大方地袒露着衣襟下的小片胸膛,语气也颇随意。
“不会啊,我没有徒弟。”
他说完又改口,“现在算你一个,我从来不教人修炼,就算是化神期的来了,我也不教。”
吹牛。
谢槿心下嘀咕完,又拱手道:“那徒儿去修炼了?”
或许是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闻折柳看着他啧了一声,不大高兴地挥了挥手,继续看书。
师父脾气怪怪的,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
谢槿也想不通,在林子里找了一片空地,便取出储物袋里的一方小书案,又一一将朱砂等画符材料放上,才在层层松软的枫叶上跪坐下来,期间闻折柳似乎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