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槿只好拱手送别,然后看向闻折柳,欲言又止。
闻折柳一双琉璃目正盯着蹲在他肩上的小黄鸟,自然也没错过他这个表情,啧了一声。
“想问什么?”
吸取了昨日的教训,谢槿不敢再有隐瞒,斟酌了下言语,道出心中疑惑,“师父对这位隐月峰的虚谷真人态度不明,弟子有些疑惑,揽月宗九峰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若是徒儿今日不问,他日再碰上其他峰的人,只怕不小心又触怒了师父。”
闻折柳哼笑一声,“你当本座是炮仗,没事就炸?”
谢槿连忙低头,“徒儿不敢。”
他肩上的小黄鸟挺起胸毛,眼神犀利地看着闻折柳。
闻折柳微眯起眼,撇了撇嘴,“我们赤月峰乃是月诸峰分出来的三阳剑脉之一,恒月峰、盈月峰、玄月峰同是玉阳心决一脉,剩下四峰皆是春秋玄功一脉,虚谷师兄便是这一脉的大师兄,都是守拙师叔的弟子,今日他是来替清月峰那蠢货道歉的。”
他又说:“今日的九峰,原本都是一个师祖座下三峰出来的师兄弟,能有什么纷争?不过是有些人拎不清,不服我三阳剑脉接掌宗门,打几顿就好了。我们赤月峰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但谁也休想欺辱我赤月峰。”
谢槿赶紧掏出本子记下来,所以赤月峰跟主峰怎么吵都是三阳剑脉自家人吗?所以明礼真人被师父打了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他那一脉的师兄还要来给师父道歉……
这么看来,揽月宗内门三脉还是以三阳剑脉为主的。
这事闹起来,往小了说,就是清月峰跟赤月峰的私人恩怨,往大了说,其实是春秋玄功一脉对三阳剑脉和玉阳心决两脉的不满吗?
至少,明礼真人是不服的。
谢槿顿时庆幸自己没有非要插手到这些事情里头,边记边问:“那师父为何还生气?”
闻折柳看见他那本子就挑起眉梢,倒也没说什么,饮了口酒说:“没生气,只是看不惯有些蠢货。记完了没有?练气四层了?”
一口一个蠢货,师父骂人时也嘴毒。
谢槿飞快记下,合上本子,期待地看着闻折柳。
“昨日侥幸提前提升到了练气四层,弟子便开始修炼无名心法第三重,不过方才虚谷真人的话……师父,这功法莫非有问题?”
谢槿问得很认真,毕竟这事关他的修炼之道。
闻折柳趁鸟不备,一伸手抓住了小黄鸟,任它在掌下扑腾挣扎,他勾唇笑得颇为冷艳。
“没有。”
谢槿被耳边扑腾的声音吓了一跳,只看闻折柳一伸手肩上的鸟就没了,他心中惋惜,却不敢抢,又得到这答案,不免惊慌起来。
“师父你就不多解释一句?而且什么叫我又不肯去外门修炼?难道师父其实是打算让我先去外门修炼筑基,才唤我回山上学剑?”
所以,师父根本不是要将他逐出师门的意思?
闻折柳手下一顿,态度嚣张,“难道你想要本座一个化神期剑修,手把手带你筑基?”
猜中了?
那……
他这一个月白担心了?
谢槿整个人恍惚了,所以他这一个月过得什么日子啊?还不如去外门修炼到筑基是吧?
闻折柳收拾好了叛逆的小黄鸟,塞进衣襟下只露出个脑袋,便朝谢槿扔过来一个袋子。
谢槿都没来得及多看一眼他衣襟下的雪白胸肌……呸,可怜小鸟,条件反射接过袋子。
是个月白色的锦囊。
“这是虚谷师伯给的?”
闻折柳道:“一些赔礼,大头我收了,这是你的。你把它们种起来,以后每日浇灌灵泉。”
拿了大头承认了……
不愧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