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道原因,但陈济川还是动手修建。
他先彻底拆了辘轳,木头都坏了,绳子也受了风蚀,一抻就断了,这上面是彻底没什么能用的了。
丢开这些破木头,他反身查看井口,贴地的地方堆了许多跌落的石块,有大有小。
兴许是风沙侵蚀,才让石围栏倒了。
他拿来榔头棒子,敲打起井口。
之前家里打井的时候,陈济川才丁点大,不知道大人们忙里忙外的是在做什么。
等到今天他来拆这口井,才感觉到了父亲曾经的用心。
围成一圈的井栏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木头了,全被水汽熏成了深深的黑色,每条缝隙中都藏着绿色的苔藓,看的陈济川头皮发麻。
原来是因为井栏烂了,石头这才支撑不住。
陈济川先推开石头,再拆除井栏。
父亲陈进做的井栏,木头打底,石块加固,很有木匠的特色。
陈济川推断,应是先削尖了圆木,再深深插入抹平的泥地。他伸手比划了一下,每个圆木间隔约摸两扎长。
一般的人家,做到这里就开始砌石头了,父亲还在圆木之间加上了小支架,每两根圆木之间都由一个“工”字型的构件连接,榫卯相接,十分精巧。
陈济川看着残存的两根完好的构件,忍着霉味研究了半天,才舍得拆掉。
全都拆完了,陈济川拿出铲子,先清走碎石,铺上细土,再用铲子拍平土地,最后洒了些水。
铺平的黄土中间一个黑乎乎的大洞,他本来还担心小黑乱跑,不小心掉进去。
却不知什么时候,原本还在他脚边追着石头疯跑的小黑,已经趴在不远处睡着了。
他轻轻走回屋里,从角落挑了六根大小合适的木头,削了起来。
只是要削的尖些,这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踩着旋车,没一会就得到了六根尖尖的立柱。
削这个“工”字型的构件有些费力,他换了好几把刀,才削出差不多的。
月色明亮,他准备一鼓作气装好。
陈济川先比划好了位置,在铺过细土的地上圈好标记,就开始埋井栏。
按次序戳在地上,他回头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小狗,想将它抱回屋里。
不曾想刚一靠近,小黑的耳朵刷的立起,登时就站起来了,瞧见是他,这才开心的摇起了尾巴。
他摸摸小黑的脑袋,这才回去,抡起锤子敲这些立柱。大锤落下,发出咚咚的响声,吓得小黑跳起来汪汪大叫。
直到第一根立柱差不多到他的膝盖高时,陈济川擦了擦汗,还好,手艺还在,没有敲歪。
余下的几根也都敲到了相同的高度。
他从石堆里捡了些还能用的,肯定不够,他准备先垒一半,明日再出去找些其他的。
正捡着石头,敲门声响起,小黑汪汪大叫。
陈济川在院墙边瞧见来人,忙去开了门。
来人身形瘦小,一张粉雕玉琢的娃娃脸,朱唇皓齿,活像年画里走出来的小郎君。
小郎君名叫李宝,是陈济川从前书院里的同窗。
李宝见院里铺的满满当当,一时好奇:“子舟兄,这是做什么呢?”。
陈济川:“家里空荡荡的,我想着打几件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