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玄卿还活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牧云霄推出来,并且拿出无数证据来证明牧云霄勾结魔教,杀害长老。
可惜现在的陆玄卿只是一个听命于牧云霄的傀儡,江昶的威胁对他没有作用。
“事发突然,我们调查也需要时间,暂时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江公子可以在宗中多住几日等待结果。”陆玄卿说,“当然,如果你等不及想要亲自调查,玉衡宗也会全力配合。”
江昶都被他气笑了,他竟不知道这个牧云霄在玉衡宗竟然有如此重的分量,让陆玄卿一个宗主这么保她:“好好好,陆宗主有种。事关辰宗脸面,晚辈也不跟您客气了,牧云霄是这次事件的第一嫌疑人,晚辈不得不谨慎对待。”
说着,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一面镜子摆在牧云霄面前:“这是心镜,如果镜子前的人说的是真话,那么心镜就可以清晰地映照出说他的面容,相反,如果镜前人说的是假话,镜中的影子就会变得模糊。牧云霄,你可敢对着它回答我的问题?”
“倒是件稀罕宝贝。”牧云霄来了兴趣,像是孩子看见了新奇的玩具,她指着心镜问江昶,“如果这镜子能证明我近期没有离开过玉衡宗,而且三名长老的死也和我无关,是不是就能证明我无罪?”
“等你通过了心镜的测试再说吧。”江昶冷哼,“牧云霄,你是否曾与魔教勾结,意图杀害三名长老。”
“我没有。”牧云霄说。
心镜中,牧云霄的面容和说话的动作在清晰呈现。
江昶顿住,一脸的不可置信。
虽然玉衡宗三名长老被杀的真相究竟如何,江昶不清楚也不在乎,但他今日前来倒不纯粹是为了污蔑牧云霄。
但鉴于牧云霄这些年的名声和近期的反常举动,他真的认为三名长老的死是牧云霄勾结魔教所为。
但心镜的反应却不会作假。
联想到方才牧云霄那副自信坦荡的姿态,江昶对自己的推测产生了怀疑:如果此事真的与她无关怎么办?
仔细想想,陆玄卿身为宗主,没有必要为了牧云霄这样的低贱的人隐瞒,他们说的应该都是实话。
再这么问下去,岂不是他江昶亲手为她证明清白了?
江昶眼神晦暗,他必须找到一个能够将死她的问题。
不论此事真相如何,牧云霄必须死!
他话锋一转:“牧云霄,你是否暗中与魔教有过任何形式的接触?”
“没有。”牧云霄实话实说。
心镜中的影像依旧清晰可见。
“这不可能!”江昶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的问题问得很宽泛,并不止于所谓的“勾结”,交易、合作、甚至是只是交流都属于交易的范畴。
这个问题并非无的放矢,毕竟,修仙界几乎所有的资源都被大小世家、宗门垄断,他们有无数的“自己人”等待这些资源喂养,层层分食,到最后几乎一点渣滓都不会漏给普通寒门子弟。
为了获取修炼资源,寒门子弟与魔教私联几乎是一种常态,既是不与魔教直接接触,也会魔教组织的鬼市上做交易。
在那里,他们至少能用自己的劳力和技能换取一些下品灵石丹药之类的基础资源,总比全都无偿奉献给宗门要好。
江昶很清楚牧云霄参与过这些。
在她还没有靠着绝对的天赋获得亲传弟子的地位时,就曾经利用这些从魔教手中换取的资源帮助江寻鹤筑基,接济江昶母子。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江寻鹤用玉衡宗发放的唯一一颗筑基丹筑基失败,牧云霄就是从鬼市魔教弟子的拍卖会上又买了一颗,帮助他第二次筑基的。
这样的事可大可小,寻常宗门根本不管,但若有心追究,便可以扣上一个勾结魔教的嫌疑。
只要心镜能证明牧云霄和魔教有过接触,下一步江昶便可以以此为由对她严刑拷问,不怕不能屈打成招。
但此刻,心镜却对牧云霄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可能。”江昶有些失态地上前查看心镜,想知道它为什么没有对如此明显的谎话做出反应。
牧云霄看着那面镜子,却是双眼放光。
自从这面镜子中映出她的身影开始,她便能感应到一股神奇的力量穿透肉身,直接映照她的神魂。
她还是以一次见到这种可以绕过肉身,直接作用于神魂的法器。
哪怕是万魂幡,也必须通过经脉让阴气先入侵肉身将对方的生命力吸尽,才能开始吞噬神魂。
为了验证心镜的能力,她没有尝试用任何手段蒙蔽它,镜子也确实映照出了牧云霄真实的神魂——一个实实在在与魔教没有任何联系的异世之魂。
“真有趣。”牧云霄拨动镜子让它面向江昶,笑嘻嘻地问,“江昶,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你方才问我的问题,到底是为了查明三个长老的死因呢,还是想要为你弟弟公报私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