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山上乱逛,看到有人守着一个山洞,把看门的杀了就进去了。”血煞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这些话我都说过好几遍了,供词里都有,你不识字吗?”
“你觉得我会信吗?”江昶冷笑,“我劝你还是把同伙招出来,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血煞平静地看着江昶,牢房陷入一片寂静。
忽然,他用唯一一根能动的手指指向江昶身旁的牧云霄:“上仙,我知道你想听什么了。你是不是想听我说,她就是我在玉衡宗中的内应?”
一瞬间,江昶只觉得寒毛倒竖。
他转头看向牧云霄,却见她双眼逐渐睁圆,看起来惊讶又懵懂。
“你说的是真的?!”江昶快步上前,疾言厉色,“是她帮你进入秘境的!”
血煞忽然大笑起来:“原来你是想借我的口诬陷同门啊,你修为比她高吧,既然讨厌她,直接杀了不就好了,何必搞这些小伎俩。要说虚伪狠毒,还得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啊。”
此时玉衡殿外已经聚集起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玉衡宗弟子,血煞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
“你找死!”江昶怒不可遏,抬手一掌拍在血煞胸口,血煞直接飞了出去,落在一众玉衡宗弟子脚边。
殿中的几人追出来,便看到血煞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悠。
“我可以将你的行为理解为恼羞成怒吗,江公子?”牧云霄抱臂靠在殿门上,“我觉得这家伙说得挺有道理啊,你修为比我高,若想给寻鹤报仇,直接动手不好吗?”
江昶怒视着牧云霄:“你以为他不开口,我就查不到内奸吗?”
牧云霄思索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对啊,你有心镜。把心镜拿出来让他对着我指认,这样他的话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闻言,血煞滴溜溜乱转的目光定格在牧云霄身上,那眼神中充满疑惑。
看到他的反应,牧云霄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此人与原主之间确实有联系。
她很好奇,既然原主真的曾与血煞有勾连,那心镜究竟会从血煞的角度将他的指认判断为真话,还是会从实情的角度判定他的指认为假,自己这个异世之魂是无辜的。
“快把心镜拿出来啊,你不想抓到内奸吗?”牧云霄催促。
地上的血煞吐出一口血,看向牧云霄的眼神几乎是在看一个脑残。
江昶看着她这幅兴味盎然的模样,却是心生退意。
在他看来,无论牧云霄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因为有手段蒙蔽心镜而有恃无恐,都意味着他今天无法用心镜给她定罪,反而会帮她脱离嫌疑。
这样的蠢事他已经做过一次,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心镜是极品法器,连续使用灵力消耗巨大。既然刚才已经验证你与魔教并无勾结,那你便是清白的。”江昶说着,转身拂袖,“我们连夜赶路,今日就先察到这里吧,将此魔带回去,明日集合全宗上下,让他一一指认。”
是夜,玉衡宗镇狱。
一身黑袍的牧云霄来到门前,两名看守的弟子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她打开玄铁狱门,里面是一条向下的甬道。
刚一进门,牧云霄便感觉到一股不小的压力,她一抬头,正对上一面封灵镜。
甬道很窄,来人只能正对着封灵镜的照射,按照甬道的长度,等走到尽头时照射时间正好足够将来人的经脉封禁。
万魂幡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这些东西不只是镇魔的,而是封锁所有人进入者的力量。”
“这里勾结魔教的事似乎很常见,镇狱中应该也会关一些背叛宗门的正道修士。”牧云霄说。
她一挥手,万魂幡飘起挡住了封灵镜面。
甬道并不长,十几步又是一道铁门,进了门便宽敞起来,变成一间暗厅,只高出有一个及其狭窄的窗户透出一点月光。
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镇魔阵法,三面各有一间牢房,血煞就被锁链绑在中间牢房的十字架上。
听到动静,血煞抬起眼皮,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你终于来救我了。”他平静地说,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