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宇文霁看着一箱子碎玉渣滓,这是砸的真碎,最大的一块,也只有大拇指的指头大,但他偏偏留下了一块儿明显的龙头,这个人就是膈应人的。
未及作孽根先断,不待飞腾梦已醒。死得其所。
宇文霁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也是当年年纪太小,不敢下杀手,让这孽畜跑了。换现在?宇文霁直接把人倒着提起来,从脚脖子朝下捋,让他把一肚子的脏心烂肺都从嘴里吐出去。
可惜了这玉玺了。虽然政治上它已经没用了,但从文物上来说,这是正经的国宝啊。就这么糟践了。
宇文霁看着盒子里放着的一匣子碎玉石,拿着这个盒子起身,走到皇宫的水渠边上,一抖手,把里边东西都倒进去了。
也就听个水花的声音。
扔完了他看着水面,他终究没让人再把碎玉捞起来,就这样吧。后世要是发现他作假,那就发现吧。还能把他从坟里拉出来,让他坐被告席上听训?
拿着空盒子回去的路上,宇文霁发现了偷吃的熊爹。在假山后头弄了个土灶,正在那烤猪蹄子呢。
熊爹:“……”
宇文霁;“……”
熊爹和宇文霁,现在是换家了。宇文霁住宫里,熊爹住进了宇文霁的王府。熊爹就发现在王府不好偷吃了——宇文霁登基前,熊爹老实了一阵子,等宇文霁登基后,熊爹立刻故态复萌了,但崔王妃不像先前那样由着他了。结果熊爹发现,在王府不好偷吃,他去外边大臣家“闲逛”,要不了多久崔王妃就赶到。
且大臣们也不敢乱给熊爹吃喝了,老爷子年纪是真大了。
虽然皇帝陛下一向都是是非分明的,但谁也不敢赌吃死太上皇,陛下依旧不记恨的。退一万步,陛下真的心胸宽大并不记恨,可见着你多少会有点膈应吧?别人在了解了情况后,也会避着你吧?毕竟能让太上皇在你家里吃出个好歹来,你这人多少脑子有点大病。
在官场上这么一弄,可不就立于不胜之地了?
熊爹的老兄弟们都不敢继续捧着这位老主子了,他们也得为自己的后人考虑了。
熊爹虽然有时候看着有些不正经,其实心里很有分寸,见此情景也不去招惹别人。可他又实在是馋,所以……就到好大趾的家里来偷了。
宇文霁在亲自抓包到熊爹之前,还不知道他故态复萌了,却又不意外。
“爹呀。”宇文霁走过去的路上,随手拎了一块儿怪石,放下给自己当凳子。
“别说,我都知道。”熊爹抓着烤猪蹄子的木棍子道,“可实在没事儿干啊。”
熊爹这把年纪了,依旧精神很足,可他也知道自己胳膊腿不好了,所以没再朝外头跑,四处打猎了。可他太腻歪了,又不喜欢读书或教书,吃,就成了他仅有的乐趣了。
“父亲,要不你养养猫狗?”
“我养猫狗……”熊爹摸着下巴,一拍大腿,“成,我养!”
熊爹也是雷厉风行的人物,临走把烤猪蹄子朝宇文霁怀里一塞,两手一背,走了。
宇文霁出去一趟,给吕墨襟拿回来一个半熟的猪蹄子,俩人弄了个小火炉,把猪蹄子给烤着吃了。
熊爹带着一群大黄回了王府——熊爹在猫猫狗狗间斟酌一番后,发现还是狗狗对他比较热情,于是选择了狗子。
岐阳养犬之风为之盛行,毕竟不敢投喂太上皇,但是跟太上皇讨论一下养犬秘诀还是很安全的。
狗子越来越多,使臣们也越来越少了。
宇文霁没给任何一个国家断官司。比如新罗,那边不是三个王吗?他给封了三个侯,一人一个小银印,就给打发走了。之前那俩大王的谥号他倒是给了,但也仅此而已。他们自己谁打赢了,谁再来求封。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基本上每个国家都有了互市的规制,外加互市城市里,大景驻军,但这个对方显然是不满意的,可不满意他们又不能说,只能千恩万谢。
所以,西南属国的使者们离开时,脸上带着笑,眼里含着泪。
这个新“妈”能打,但不管他们打。
不过这段时间使臣们也已经很了解这个“妈”的脾气了,至少各个使团是没有一个人还心存侥幸了,都知道回去了不老实就要挨打的。
北地各部使臣大多数离开时倒是挺开心的,想内附的都得到了“已附”的答案,想修复的关系的虽然没修复但也没恶化,反正继续点头哈腰呗。也有一部分被吓破胆的,都惦记着回去西迁——于是,这伙西迁的渣渣,到了西边打遍天下无敌手。
西域诸国有喜有忧,因为这个过于庞大的国家,从上到下都有着旺盛的扩张欲望。双方的距离,看似遥远,实则很近,眼看着那些“已附”部族的领地,就一溜烟到他们家门口了。有的国家希望以后能利用她的力量打击敌国,有的国家觉得自己好像就在她的扩张路线上。
还有的国家……想和亲。
“没有!男女都没有!”然后就得到了宇文霁的断然拒绝。
这还是宇文霁忍着了,他也知道这是对方和中原风俗习惯不同。他们西域那边一大片小国,一国也就一个县城大小,王子公主一抓一大片,各国王室之间常有联姻。
“真想和中原人成婚,自己过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