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榆给他的手帕从来都被他贴身放在心口,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部位,他的第一次易感期,记住的只有心跳、体温、还有纪思榆的眼泪。
军队里的Alpha开他玩笑,问他是不是恋爱了,不然为什么这么宝贝这块手帕。
他们根本不懂,纪思榆的手帕又柔软又干净,还带着浅淡的信息素,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不保存好,随意乱放的话,纪思榆知道一定会很难过。
纪思榆从小就是爱哭鬼,长大了也是,他一定会哭的。
可是这个玩笑导致他一直在想离家前的最后一个晚上纪思榆偷亲的吻,索菲亚说兄弟之间不可以这样,他跟纪思榆做了那么多年亲人,在他休假回家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亲了很多很多次。
他不怎么喊纪思榆哥哥,他喜欢跟纪思榆亲吻。
这好像不是一个充满矛盾的问题,可他仍旧决定回家一趟。
春天过去一半,他向联盟提交了申请,联盟允许他休假,但需要他在一周内返回,时间很紧迫,他当天晚上便坐上了离开军队的车。
目的地是岛城,途经连绵不绝的山,想起小时候安年独自带他坐车回联盟,摇摇晃晃的车身总让他睡不好,年纪小就只顾着吃的喝的睡不睡的饱,空余时间里就看着窗外壮阔的景色惊叹,回家跟出门的心事不同,现在就只想着纪思榆。
他从岛城花钱叫人送他回家,却直奔卫生所,记得很清楚,距离中午十一点还有十五分钟,他要第一个看见纪思榆。
他以为是Omega请假在家,可卫生所的老医生告诉他,纪思榆离开卫生所有一段时间了,顺便让他把信带回去。
那封信千疮百孔,沾水又风干,字迹来自纪思榆。
他二话不说在卫生所门口打开。
他带着信回家,安年在做饭,看见他一脸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
当时手很抖,拿不住信,轻飘飘掉在地上,他问安年:“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年没明白,“你在说什么?”
地上的信被捡起,纪泱南从楼上下来,像是猜到了,没什么波动,“先坐下。”
“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让你先坐。”
“为什么不回答我!”
安年头一回见他这样,想劝,被纪泱南护到身后,“小雀,稍微冷静一点,这件事是思榆的决定。”
“所以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他红着眼睛,感到被欺骗,还有被抛弃,原来问会不会想他,是这个意思?因为要离开,所以想确认自己的思念存不存在。
纪泱南并没有对他的斥责感到愤怒,而是问他:“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你。”
他所有的思绪像是变成转瞬即逝的泡沫,那些泡沫是他跟纪思榆偷偷戳破的,在安年倒满皂角粉的洗衣盆里,五光十色,纪思榆说像彩虹。
他走了出去,索菲亚知道他回来,非要拽着他回去叫他吃饼干。
“我不吃。”
他被索亚拉着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想着原来眼泪会传染,抹干净了又出现。
全怪纪思榆。
“雀,你这样不公平。”
他不说话,索菲亚也是帮凶。
“你自己去军队一去就是一年半载,让甜心留在这里等你吗?”索菲亚问他:“有没有想过他会很孤单?”
他很倔,不肯看索菲亚,“爸爸妈妈在这里,这是他的家。”
“这不一样。”
索菲亚深深吸口气,她的卷发似乎剪短了些,只到肩膀,说话时候脑袋跟着摇,“你笨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kiss的意义。”
kiss的意义是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追求意义?人生那么长,所有事情都要追求意义吗?
他只知道岛城离别时的再见是纪思榆的谎言。
他回家没有见到纪思榆,Omega去了巴别塔,他们没有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