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的话,她也跟着一道,这样,便能减轻家里的负担了。
“是……”
赵端午急中生智,“帮人家舂米!”
舂米是个力气活,“我累得够呛,阿遥,能帮我盛一碗水来吗?”
他故意岔开话题。
李星遥果然不再问,只着急地去打水。
翌日,赵端午有事出门,李星遥在家中给新种下的菜施肥。施完肥,觑着天气还算凉爽,便欲把午饭做了。
可还没将菜淘洗干净,门外便传来马蹄声,不知是巡街使还是什么人在马上疾呼:谁人家中有人在城外舂米,速去启夏门外认尸!
李星遥面色一白。
当即也顾不得饭不饭的了,她凭着记忆里的方向,往曲池坊反方向的门走去。她记得,从那边坊门出去,拐个弯,便是启夏门。
终于到了启夏门,她汗如雨下,只觉得腿肚子都在打颤。顾不得擦汗,她抬脚,又深一脚浅一脚跟着同去认尸的人群,往前边走。
一颗心飘飘忽忽的落不到实地,她眼睛盯着前方,脑子里的弦也绷得厉害。
正在心里来回祈祷着,不是阿兄,绝对不是阿兄,便听得赵端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壳,也给我吧。”
“阿兄?”
她愣在了原地。
“阿遥?”
赵端午也愣在了原地。
赵端午汗流浃背了,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家妹妹。
今日他出门,便是为了昨日那几包谷壳。那几包谷壳,是他从自家田里拿的。去自家田里时,他还顺便去看了看胜业寺的水硙。
胜业寺排场极大,前脚上了奏状参他阿娘,后脚就撤了原本在下游的水硙,放在了他家的上游。
如此,他家就被截流了。
感慨于对方侵占上游良田的速度之快,也气愤于对方竟然如此不要脸,他一气之下,伙同萧义明,把对方的硙石搬走了。
因还有些事情没有收尾,他与萧义明约了城外碰头。萧义明正好要来水碓磨坊,二人便约了此处。
眼下他站的地方,正是萧家的田,而田边,正是萧家的水碓磨坊。
至于萧义明那货……
往磨坊旁边专供人蒸胡麻的屋子看了一眼,他深吸一口气,暗中祈祷:萧大头,你最好别出来。
“阿遥,你……你怎么来了?”
他问李星遥,见李星遥面色发白,身子也摇摇欲坠,忙几步从田垄跨过去。
李星遥一边喘气,一边道:“我来找你。”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她把方才巡街使去坊里传话的事说了。赵端午听罢,心中无语。怕再待下去,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事,忙道:“我没事,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可。”
李星遥却不见动,她指着自己已经酸软的不成样子的腿,苦笑了一下,“阿兄,我实在走不动了。”
赵端午也想苦笑。
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方才一路走来,她怕是累得够呛,眼下身边又没有牛车,她身子骨不如旁人,再让她走回去,怕是不能。
正琢磨着,不若自己把人背回去,便听得:“阿兄,这便是你舂米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