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丧事就这么草草了结。
宫里头,尹德妃知晓这一切,一病不起,她摔摔打打,将整个屋子砸了,还是不解气。便让所有宫人跪下,供她打骂发泄。李渊要探望她,她冷面拒绝,竟和李渊耍起了脾气。
这日,她收到一张纸条。
看完那纸条,她仰天大笑,笑容几近癫狂。
“柴瑶,原来你是李淳风批过命的。原来,你早在五年前就该死了!”
笑完,她大红指甲捏着那张纸,一点一点,缓缓地,将纸撕成了碎片。
从碎片中穿行而过,裙角带起碎片在空中翻飞。
她拿过蜡烛,在手心烫了一下。感受到烛泪烫到了手,她反手将烛台扔在地上,“既然你五年前就该死了,那么,我便送你一程。柴瑶,凭什么我阿耶死了,你,你们还活着。你等着,柴瑶,我一定,一定让你给我阿耶偿命。”
如同鬼魅一样的声音,响彻殿里的每个角落。
而宫外的齐王府里。
李元吉盯着一颗林檎,也笑了。
“咱们这位秦王,真是一如既往的叫人刮目相看啊!”
仆从战战兢兢,不敢接话,也不敢听这话。
李元吉又噗嗤笑了一声:“我问你们话呢,你们怎么没听到?你们说,秦王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叫人刮目相看?”
“大王!”
仆从们纷纷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
“秦王啊秦王,你总是,不叫人失望呢。”
李元吉的笑不见收回,他伸手,攥紧了林檎。一颗新鲜的林檎,竟被他生生捏碎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将手从林檎上面拿下来,顾不得去擦手上的汁水,微微抬眼,忽然冷了脸,睨了其中一个仆从一眼。
第69章胡商
尹阿鼠之死随着春天的结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李星遥心中的隐忧与不安也在琐碎小事中渐渐消散。
立夏前后,她去女贞树上收了种虫。种虫自然也是系统给的,她只负责收。
收下来的种虫晾晒好,便要用油桐树叶包好,再挂在白蜡树上。这活做起来,可不轻松。好在有赵端午帮忙。
赵端午现在也懒得问她又打算做什么了。见她一个人对着一堆种虫,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地包着,二话不说,跟着一起包了起来。
包完种虫,兄妹两个又挑了个无风的晴天,赶早去终南山将种虫挂在了树上。
挂完那树,赵端午嘀咕:“难道这树,只有终南山有?阿遥,我们为什么不把它挪走,放在自己眼前?如此,又省事又省力。”
一句话提醒了李星遥。
李星遥暗忖,白蜡虫对生长环境要求苛刻,雄性白蜡虫在湿度大的平原和低山区才会泌蜡。通济坊夏季炎热异常,若是树移过去,先不说,树能不能说。就说,白蜡虫受了热,到时候,不会再泌蜡。
以前,她也是出于这个考量,外加第一次自制蜡烛,心里头没有底,所以,按部就班,系统给什么,就拿什么。
可,因地制宜,白蜡树不适合挪到通济坊,却不代表,不适合在原有地盘,分枝扩大树群。
换句话说,她可以在原地造一片白蜡树林。
只是这事做起来,不是小工程。首先,分枝分栽这事,便要费好些功夫。其次,树生长需要时间,根据系统步骤索引,新造白蜡树林后的第二年,还需要在树上放置少量白蜡虫,用以“试树”。若有得病的树,要及时连根铲除。
正式放白蜡虫,需等白蜡树种下三到五年后。三年五年,这是一段不短的时间。
“人挪活,树挪死。有的树就适合长在山上,若是贸然将其移走,恐怕会弄巧成拙。”
怕直接否定,容易打消赵端午的积极性,她委婉找了个借口。
赵端午倒也不坚持,只道:“若是那鬼,能让你晚点挂树就好了。晚点,阿耶和大兄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两个在树下吃吃喝喝,他们两个,两下就能帮我们挂完。”
“前几天二兄还说心疼阿耶和大兄,等他们回来,好好用铁锅给他们炒几盘菜呢。”
李星遥毫不留情揭破他的言行不一。
前几天,西边传来捷报,柴绍大破吐谷浑,大军即将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