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作为前锋,初战即败,突厥人士气大涨。颉利可汗谴使前来,要求开放北楼关互市。其声称,若开放互市,突厥大军即刻便可退回。
李世民不置可否,让房玄龄回话:痴人说梦。
前脚房玄龄才回了话,后脚李渊的密信就来了。密信上写,同意开放北楼关互市。
李世民气了个半死。
假装没看到那封信,道:“我现在没看到这封信,等过几天,你们再把信拿给我吧。”
这厢,兵荒马乱。那厢,李星遥已经渐渐熟悉草原上的生活。
草原上的生活,日复一日,并没什么新奇的。如张娘子所说,放羊,是男人们干的活。可男人们又不独独只是放羊,他们还要去于都斤山上背柴。
而女人们,除了捡拾羊粪蛋子,还要给羊挤奶,接生。此外,突厥人还时不时召人去王廷做活。
李星遥倒没去过王廷,她如今已经能够根据羊粪蛋子的形态判断羊的身体究竟健不健康,也能在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独自挤满一大桶羊奶。
此外,她还认识了冷蒿,地榆,酸溜溜草,辣辣根等一堆从前见过或没见过的植物。
这日,她忙完手头的活,回到住处,舀下一大碗水。咕咚咕咚灌下去,方觉身心都舒畅了许多。
放下碗,耳畔忽有轰隆轰隆的声音。
下意识朝着远处张望,便看到,撒欢够了的羊群撒着蹄子从遥远的天边归来。
小羊们停在有水的地方,低下头狠狠喝了好几口。之后,三三两两散开,有的悠闲地在羊圈附近踱步,有的趴下来将胃里的草反刍,有的在母羊的身边嬉戏,有的……在打架!
不好!
李星遥心头着急,连忙奔向打架的小羊边。
可,还是慢了一步。
王阿存已经先她一步,从羊群后头钻出来了。他熟练地将羊分开,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方慢慢地将羊赶进羊圈。
“总算消停了。”
李星遥擦一把又冒出来的薄汗,想起藏在屋里的好东西,又撂下一句“等我”,便一头钻进了窝棚里。
再出来时,她手上捧了一大把辣辣根和几片酸溜溜草。
“喽,给你。”
王阿存并不伸手去接。
“拿着。”
李星遥也不跟他客气,熟练地一把塞到了他手里。
“我捡羊粪的时候,已经吃饱了。”
不对。
李星遥感觉这话怪怪的,不好意思笑笑,改口:“总之,我已经吃饱了。你拿着吧,这个叫辣辣根,叶子细长的,是酸溜溜草。”
“辣辣根倒也没那么辣,虽然不好吃,但,没东西吃时,能暂时拿来充饥。酸溜溜草的叶子酸酸的,嘴巴里没味的时候,可以嚼几片,就当是吃酢了。”
“我还认识了一种叫芨芨草的草。原来,沈大郎给我们的干草,就是晒干了的芨芨草。”
王阿存目光从手中的辣辣根上移开。
“我明天。”
刚说了三个字,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
阿跌力不知何时回来了,他一鞭子甩在门口的沈大郎身上,见一旁的张娘子躲了一下,破口大骂一句“该死的贱奴”,又一鞭子甩了下来。
张娘子顿时被打的血肉模糊。
阿跌力又纵马往院子里来,见人就打。
一边打,他一边气急败坏问:“中午送到王廷的羊奶是谁挤的?”
王阿存目光猛地一紧。
李星遥眼皮子跟着一跳。
那羊奶……是她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