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悬黎面色不变,只道:“哦,对了,齐王李元吉也死了。他与我的恩怨,麴国主不知可有耳闻?”
“这……倒是不知了。”
麴文泰把头摇得飞起。
李悬黎又道:“没关系,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李元吉想顺势炸死我,结果自作自受,反而把自己炸死了。”
麴文泰:……
麴文泰心里一惊,这事,他还真不知道。可,李元吉是怎么死的,他一点也不关心,为什么要特意告诉他?
告诉他,难道他不同意,转头也要炸死他?
“公主……”
“麴国主,我并非想为难你。若你实在不同意,就算了吧。”
……
最终麴文泰捏着鼻子同意了,当他知道李星遥不跟着一同去,而是留在高昌时,他第一反应是高兴。
李悬黎把自己的女儿留下了,这是留了个人质啊。
可,高兴了没多久,他回过味了。
不好,一点也不好。
李悬黎的女儿留下,他不得负责?万一出点事,好比像李元吉一样突然被炸死,那他不得以死谢罪?这哪是留了个人质啊,这分明是留了个祖宗。
不过对待祖宗嘛……有一就有二,他也算有经验。
于是,他让人拿出了上好的琉璃杯,送上了最鲜甜的马奶葡萄酒和葡萄甜浆。这时节,新鲜的葡萄刚刚下市,可石榴正是应季。
他让人专门挑选了又大又红的石榴,还大气道,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李星遥倒没什么过分的要求,上次来时天气还很寒冷,葡萄藤埋在土里,棉花田也没什么看头,晾房里更是什么都没有。
而今,晾房里摆满了葡萄串,棉花田里棉花也正在采摘,她饶有兴致看了一回,又提出,想去集市上看看琉璃杯。
麴文泰一点意见也没有。
可他的仆从,却有意见了。
“国主为何对柴家娘子这般客气?明明是她们有求于我们。”
“你懂个屁!”
麴文泰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是不是还想说,咱们完全可以不同意那李悬黎的要求,反正她不是说了吗,我不同意就算了。”
“是啊。”
仆从点头如捣蒜。
麴文泰又啐他一口,“你还真是只懂个屁!我当然可以不同意他们的要求,他们,也可以来打我。傻子,你想被打吗?”
“可大唐的公主只有三百人马,咱们难道还怕她三百人马?”
“此处只有三百,别处就没有吗?你是不知道,她李三娘的厉害,能在大唐战史留名的人,能是一般人吗?再说了,她还有个弟弟,她弟弟要是带着人过来打我们,我们怕是要死了。”
“可是。”
仆从还想可是。
麴文泰瞪他一眼,“这李三娘故意对我说起李元吉之死,怕是有深意啊。哎,她给我出了一道难题。罢了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她想借我这张嘴把李元吉死有余辜传扬出去,那我这个大喇叭,就开始滴滴滴吧。”
……
一晃李星遥已经在高昌待了七日,麴文泰每日好吃好喝地照顾着,她也从往来的胡商们口中知晓了此时西域诸国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