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可笑至极。
他刚想继续赶她走,她却固执地坐到了床边,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伤药,作势要去拉开他身上的褥子。
赵堂浔身体的反应比言语更快。
孟令仪的手被他紧紧一拽,疼得还没叫出声,又被他狠狠单手压在柱子上。
他平日里看上去文弱温润,却不想,竟有这样大的力气,压得她生生无法动弹。
赵堂浔声音压着隐约的怒气,勉强保持礼节:
“孟小姐,本王说了,请你,出去。”
孟令仪几乎有些懵了。
他眼里的阴郁太过浓烈,让她分不清楚,到底那个行止有度,温良恭俭的人是真正的他,还是面前这样危险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看着他这样凉薄的神色,心头也带了怒气:
“殿下,我好心好意替你治病,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的神色没有任何松动。
孟令仪叹了口气,灵机一动:
“是太子殿下让我来的。他很希望你能配合我,把腿治好,你也不想……一直当哥哥的拖累吧?”
他眼里迸射寒光:
“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太子殿下下令让我好好把你的腿治好,你不配合,他不喜你,厌弃你,你都不在乎,可我呢?我也交不了差。”
她板着脸,一本正经。
他眉心跳了跳,松开她,听到“厌弃”二字,手都有些颤抖。没好气地说:
“哥哥才不会说这样的话,他也不在乎我的腿。”他忽然讽刺地笑了笑:“恐怕治不好,才是哥哥想要的,你就算想匡我,也得做足功课吧?”
孟令仪却敏锐地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悲凉,温声道:
“你怎么知道呢?他可想你能治好了,你那天晕过去,他都吓死了。”
他垂下眼,声音也低下来:
“你在骗我。”
“没有,而且……你也不想让你哥哥知道,你竟然这么不配合我治病吧?”
孟令仪又道:“我知道,你没什么坏心,你就是因为担心治不好,所以才这样赶我走……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我一定在太子殿下面前替你美言。”
他心里冷笑,抬头,只见孟令仪一本正经,仿佛很了解他的样子。
呵,他没有坏心?
他的视线落到她的脖颈上,那样细,要不是顾及孟家,他早就在她多管闲事的时候就把它拧断。
就这样,她还自以为是、沾沾自喜地认为他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