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都在滴血,趁这个功夫,烧了热水,洗了帕子,先帮他擦了擦身子,没多久,他果然幽幽转醒,那时,孟令仪正在用火烧着剪刀,忽然听见床榻之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呢喃:
“谢谢。”
孟令仪的手顿了顿。
他忽然道谢,她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她拿着准备好的东西走过来,天已经微微暗下来,屋里点着烛火,恍惚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他挣扎着坐起来,忍着疼,看着自己赤裸的上身,别扭地别过头,语气幽幽:
“你……”
他伸出手:“东西给我就行……我自己可以。”
孟令仪淡淡回答:“别想太多,我对你,没什么兴趣。我只是救你,你能不能正经点。”
他垂下眼,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情绪难辨,她的话火烧一般落在耳边。
“别想太多。”
“没兴趣。”
“你——能不能正经点。”
他羞恼地握紧拳头,她既然有心上人,还来管他的死活干嘛。
还没等他穿上自己的衣裳并讽刺回去,孟令仪手中的帕子狠狠按在他的背上——“嘶”,他忍不住低低叫出声,眼前又是一阵发黑,疼得他没有任何力气反抗。
“你……”
“我?我怎么?殿下,您不是——不怕疼吗?”
孟令仪轻笑:“趴下,你这样我很不好办。”
他扭过头,猩红的眼死死瞪着她,孟令仪无奈挑眉:“趴,下。”
“你要是不想在你哥哥面前败露,最好乖乖听我的,我这个人,嘴上把不住风,真害怕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赵堂浔冷笑:“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他话音还没落,孟令仪又是一巴掌按在他伤口上,赵堂浔面色一变,死死把痛哼压在嗓子里,幽怨地看着她得意的神情,仿佛在说——来啊,你以为就你现在这样,我怕你?
赵堂浔冷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趴下来。
“忍着点,很疼的。”
“我不——”
话没说完,孟令仪皱着眉,借着明明灭灭的灯光,一剪刀丝毫没有犹豫地剪下去。
“呃……”
赵堂浔的手紧紧扣住床头,指甲几乎要钻进肉里,整条小臂都在颤抖,烛光之下,孟令仪抬头,见他额头细密,眼睛微微眯着,后槽牙都快要被咬碎,依旧固执地不肯哼一声,只有颤抖的呼吸。
“对了,你不什么?”
赵堂浔挣扎着呼出一口气,瞪着眼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