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堂浔凄凉地笑了笑:”我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什么也不能为哥哥做,哥哥想说,我就听着。”
赵堂洲目光盯着他的脸,他垂着眼睫,眉目温和,许久,赵堂洲目光往下落在他的腿上:
“你的腿……如何了?”
“老样子。”
“哦?”
“有时候能起来走几步,但走不利索,行动大不如从前,大约这辈子是不会好了。”
他心中游移不定,拿捏不清赵堂洲的心思。
“平日里……也不必光闷在府里,出去逛逛,也是好的。”
“在府里也挺好的。”
“你是这么想的?”
他低低嗯了一声。
又是许久,赵堂浔磨完了墨,赵堂洲适时开口:“阿浔,当年……当真是西泉甘愿如此轻易放你回来?”
赵堂浔的指尖颤了颤,抿唇点头。
赵堂洲没有多问,进入正题:“昨晚,你不在冷竹苑。”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肯定。
赵堂浔笑着回答:“是,须弥贪玩,跑出去了,在周边院子找了找,就回来了。”
“仅此而已?”
赵堂浔依旧在赌,但面上却淡然:“是,哥哥不信我吗?”
“管好,别又伤了人。”
良久的沉默,赵堂洲的视线重重地压在他身上,不经意地笑了笑:
“你小时候最信任我。”
“现在也是。”
赵堂洲站起来,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窗外稀稀疏疏的竹影筛过阳光洒落进来,慢慢偏移,冲淡了他的尾音。
他坐在桌前,看着赵堂洲深黑色的袍角扫过,身后的门被推开,眼前的影子晃了又晃,他离开时又道:
“阿浔,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揣摩。”
“既然快好了,那你自去领罚吧。”
赵堂浔坐在浓浓的阴影里,长睫轻轻颤了颤,他撒谎了,哥哥发现了。
可哥哥难道就信任他吗?
他嘴角扬起一丝自嘲的冷笑,他不也时刻很清楚,他到底去了哪里吗?
*
赵堂洲出了门,临近门口,就听到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听说不就在这里吗?”
他迈步出门,孟令仪见是他,顿了顿,脸上咧出一个笑容,向他行礼:
“太子殿下。”
赵堂洲微微挑眉,目光不经意落到孟令仪怀中抱着的须弥身上,淡淡道:
“孟小姐不必多礼,你……来找阿浔吗?”
“正是,十七殿下在里边吗?我把须弥还给他。”
孟令仪脸上的神情僵了僵,又补充:
“我今日被放出来,在四周溜达溜达,就看见它跑出来了。”
赵堂洲了然地点点头,似乎只是随口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