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便见赵堂浔脸色惨白站在院子里,旁边跟着须弥,须弥来来回回在门口和走动。
他一脸茫然,循声望去,只见孟令仪被拦在门口,脸上水光潋滟。
他快步走向赵堂浔:“殿下,您”
赵堂浔抬眼看他,伸出手,口中艰难道:“扶我一下”
百川慌忙上前,下一秒,赵堂浔几乎浑身脱力,狼狈地往前摔去,又勉强搭住百川的手,撑着立住。
“殿下”
“关门”
百川对着门口,孟令仪依旧可怜巴巴地守在那,他坚定目光,高喊一声:
“关门!”
随着大门闭上的声音,赵堂浔终于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双膝猛地磕在地上,耳边不断传来百川唤他的声音,他一只手被百川搀扶,另一只手撑在地上,狼狈又虚弱。
门被关上,不见孟令仪,须弥跑到赵堂浔身边,拽着赵堂浔的衣角,想把他往外拽。
他淡淡扫它一眼,许久,声音微弱:“你忘了她吧。”
话音落,他彻底昏死过去。
孟令仪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她在冷竹苑门口坐下,后背靠着墙,眼里就开始浮现她第一次来到慈庆宫,被桃花带到这里的情景。
想着想着,脑子里已经走马观花过完了这半年的所有。
她已经很不错了,她报恩了,她也救了他,可明明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不愧对自己的初衷,为什么还是那样的舍不得呢?
他呢,他会舍不得她吗?
许久,冷风把泪水吹干,脸上又干又疼,她回家之后,会好好过自己的生活,那她在走之前,再为他做点什么吧。
*
“阿浔,你对此案有何见解?”
赵堂洲放下手中的书,他已经讲了许久,忽然察觉赵堂浔已经许久没有回应,停下来,才发现他神思涣散,似乎在走神。
“阿浔?”
他又叫了一声,赵堂浔才恍然回过神来:“哥哥。”
“你在分神?”
他目光微怔,点了点头。
赵堂洲目光若有所思。自从他教导赵堂浔以来,他一直都很专注,从未有过分神的时候。
“你对哥哥昨日打你有怨?”
“未曾……只是昨日没休息好。”
赵堂洲心头仍有疑虑,暂时压下:“既然没有休息好,今日就到这吧。”
赵堂浔蜷起指头:“我……我会去领罚的。”
赵堂洲顿了顿:“昨日刚动过鞭,今日就算了,你去抄写五遍经文静静心吧。”
赵堂浔点头,拜别哥哥后然后往外走,到了门口,赵堂洲又忽然想起来:
“过几日孟小姐要回去了,你记得备一份礼。”
他的心忽然抽痛,面色如常:
“是。”
待他回了书房,在案前坐下来,才按照懊恼今日在哥哥面前的失态。
他分神了。
他在想……她要走了。
他抄写完佛经,夜已经黑透了,心却仍旧没有平静下来,总感觉有什么地方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