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呀,只是一朵花,在渐渐干枯的季节里,期待着可以给那翩翩蝴蝶在飞累了的瞬间有一个落脚休息的机会。
——终究是无法言说的恋爱,谁又是不解风情的蝴蝶,谁又是后悔没能把最好的自己留到现在的花朵?
血红色的连衣长裙现在静静地躺在地板上,珍妮看着那点缀过自己生命的衣衫,以后,她还需要吗?
她回头继续看着镜子,镜中折射出门缝,那个女人会躲在门的后面偷偷看吗?
她会看到什么?
珍妮仿佛看到萨曼莎透过门缝,看着珍妮——另一个珍妮。
她年轻,头发短短的,胸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红裙紧贴着翘臀与长腿,哪怕仅仅只是走两步,都仿佛在跳舞。
然后,另一个珍妮,年纪大了很多,头发已然有了灰粉色,胸口不再丰满如涌动的泉水,双腿不再勾引着衣衫追逐——这个珍妮慢慢走到另一个珍妮身后,拉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主动的珍妮穿着马裤和长靴,靴子就是那种迷幻的深紫色,泛着彩虹光,如同新鲜的小牛肉,成熟的珍妮搂着年轻的珍妮,嘴唇贴着嘴唇,就这么大大方方当着偷窥的女人接吻,两个珍妮,一个来自过去,一个踯躅在当下,一个缓缓脱掉另一个的红色长裙,然后紧紧搂着那具年轻的裸体,慢慢降下去,把她轻轻放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压在那具年轻身体上,慢慢,合为一体。
门缝后面的萨曼莎已经不再偷窥了,珍妮笑了笑,她准备好了,她微微侧身,然后就这么站了起来,赤裸着胸膛,踩着高跟的拖鞋,慢慢走了出去。
女作家手提着绳索,黑框眼镜让她依然可以维持着中年女人独有的气质——她们就这么安全地存活在社会热潮之外,她们不会对突然出现的年轻男人露出期待,她们可以慢慢握着一杯酒,缓缓转着一圈一圈的酒花,——苹果早已不再青涩,樱桃黑里透着红。
她静静看着面前的尤物,然后不自觉地伸手抓挠了一下脸颊——在那一刻,这种失态的动作做出来,仿佛并不让她觉得尴尬,珍妮就在那里,却又不在那里,她不需要为了这个女人而摆出任何令自己不舒服的仪态,女作家觉得,或许这个女孩真的会让她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我会给你做一套完全贴合你的衣服。”她说着。
这些装备说容易也容易,但是如今好的意大利匠人都抱怨客户流失,情趣用品市场基本都是中国制造的天下。
“歌德夫人好久没有光顾了呢?”——那些意大利佬会用怨妇的语调这么说,然后他们会拿出涨了价的清单,说关税让好材料难进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
歌德夫人啊,歌德夫人啊……女作家不去想假想中哭泣的那个意大利老头儿,她现在只是想多欣赏一会儿这个女孩的曲线,想象着如果是自己的灵魂进入这具躯体,会怎么样地落落大方。
…………
“咦?”
“怎么?”
“你确定?”
这两个女人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话茬子,就像青春期少女喷溅春潮一般,或许只有她们自己懂吧。
“猎人真的来到这个城市了吗?”魔女压低声音,问自己的伙伴。
“不是一般的猎人,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连普通人的性命都罔顾的。”
“那不是连我们都不如吗?我们都在天天帮助着普通人,替他们……解决问题。”
同伴摇摇头,“他们可不会顾这些。”她和魔女不同,她只有天赋,没有任何法术。
然而她也在利用自己的天赋帮助人——这条街上大家都知道她的铺子可以修任何东西。
任何实物的东西——换高档手表的电容、上门调整浮球高度解决抽水马桶的滴漏、用镊子插在咖啡机里小心地拨弄开黑乎乎的线头然后用一根涂了油的改锥吃力地捅进去插在脏兮兮锈迹斑斑的螺母上然后小心套弄——这比寻找G点还难!
更多时候并无这般性感的比喻,——苗条的她小心爬到屋顶,厚底哥特靴狠狠摩擦着倾斜的坡砖,黑裙子被勾住,打底的白色运动裤被结实的臀大肌撑得鼓鼓的,她就这么一手紧紧抓住系在腰间的安全绳,一步一步挪过去,路过的行人纷纷仰头,盯着她大腿根部,那里挤出深深的沟,仿佛蕴藏着青春的味道,风吹过,哥特女仆顾不上裙摆飘飘,她的长腿狠狠地蹬着屋檐槽沟,伸出长长的手臂,胸脯在阳光里仿佛是半轮圆月,遮住了朝曦,她像是夏娃,袒露着长腿,伸手抓住风中摇晃的苹果的姿态,狠狠扯下油毡,暴露出那一大块……马蜂窝。
魔女握着加苏打的琴酒,目光有点飘摇,她在心里念叨:“多好看的妹妹啊,但为啥偏偏……”她一直努力打扮她,让她成为这条街上回头率最高的姑娘,可是……娇娃为何最后被养成了一名称职的修理工?
还常常和墨西哥臭男人们勾肩搭背混在一起。
“别这么看我,好歹,我不会因为打不开车前盖就打电话求救。”妹妹在讽刺姐姐的糗事。
在滑雪旅游的路上,车窗清理液用光了,后备箱倒是有一桶备用的,停在路边却发现——引擎盖打不开。
她们在电话里吵了半天,关于怎么“向上推”都打不开的问题,最后是她冒着雪开着小破车一个半小时,在那个穷乡僻壤找到她。
——话说,当初为啥不买个AAA的会员呢?
漂亮?漂亮有什么用?裹了棉衣大长腿高胸脯都看不到了,路过的车都不停下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