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否认了。这事都过去十九年了,早就过了追诉期。你这个又不是杀人案还能上报最高法核准追诉。也就是说现在当初的犯人认罪,法律也不能处罚她了。你说如果我们去调查,她会不会说实话呢?原本她还害怕你追究,如今一看自己没事了,那还不到处说你当初的光辉事迹?需要我们去问吗?”
郑有香一看,只觉得心里一口血都要吐出来了。
“就算!就算真的有这种事,跟三改也没关系!三改就是老孙的闺女!”
陈果宁转头看着孙向涛。
“孙书记,你们家两代村书记,走过了三反五反、十年动乱,应该是有政治智慧的人。郑有香昨晚那番说辞你应该并没有相信吧。甚至,在知道诅咒是子虚乌有之后,你立刻就想到了我们白天的结论。猪是被毒死的。那,谁能毒死自己家的猪呢?很简单,谁受益就是谁干的。魏方花,猪死了,这个家里谁受益!”
已经被自己老婆妈的风流韵事搞懵了魏方花,一听陈果宁问自己,有些茫然的说:“没有人受益呀。我们家的猪,死了大家都有损失呀。不,不对。”
说着说着,她的视线停留西厢房的门上。
“不对。三改受益。猪死了,家里就没有那么多需要她干的活了。她,她就可以上学了?是她?是三改毒死的猪!”
陈果宁朝她点头,“你还记得我从孙三改带回来的鸡菜里找到那枝花吗?那是夹竹桃,是罕见的全株有毒的植物。她用夹竹桃毒死了猪。看你们都信了,又打算毒死家里的鸡。不巧被我看到了。”
孙二改难以置信的说:“真的是三改!她糊涂呀!就算猪和鸡死光了,我爸也不会让她去上学的!家里不缺她吃不缺她喝,她就这么霍霍我们!”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你让一个十六岁的姑娘怎么办呢?她能想出什么办法说服你们让她上学?孙二改,你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人活着,可不仅仅是为了吃饭穿衣。说回正题,孙向涛书记不是傻子,在你们两口子走了以后,他很快就想通了。孙书记,是吧?”
陈果宁看着孙向涛,对方扭头不去看她。
“那又怎么样!自己闺女犯了错误,教训教训就得了,怎能会杀人!你别说这些没用的!”
刘路明是治保主任,还算是有些法制意识,问到了关键的部分。
“我说的这些当然有用!如果没有之前的这些事,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当晚,孙向涛先是把自己不老实的老婆打了一顿,问出了真相。又把闺女叫过来逼问,知道了她为了上学下毒害自己家的猪。如此愚蠢的女儿,加上郑有香对婚姻的不忠诚,只怕当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了吧。孙三改和孙二改相差小十岁了。只怕被孙书记你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对孙三改的身份也有了怀疑,一时冲动掐死了女儿。郑有香,当时你是在场的,我说的对吗?”
“不对。不对!”
郑有香用仅剩的左手捂着自己的嘴,虽然说出来的是不对两个字,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心虚。
“你说的这么热闹,意思就是我杀了自己女儿。可是厢房被人进不去,说破天也是我打了她,她自己想不开去趁我们都出门了自杀的!不然你怎么解释她东厢房的门!”
孙向涛给自己找了一个十分有利的辩解,一时间围观的村民纷纷表示这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
陈果宁看着一直蹲在一旁没说话的宋步云,“宋大爷也是这么想的吗?”
宋步云低着头不说话。
陈果宁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对着屋里喊:“于科长,好了没。意思意思就行了,也不用弄太多了!”
于洪昌端着一个搪瓷缸子从屋里出来,“好了好了。这些我估计够用了。”
说完他跑进西厢房,在里面鼓捣起来。众人都伸着脖子想看他们在干什么,却被站在厢房门口的陈果宁的身体给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