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桠看着台上她最得意的作品,嘴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奖杯很沉……”
背部早已渗出细密的汗,一滴一滴缓慢地滑落进腰部往下的沟壑里,苏青也视线落向站在阴影之下的女人。
她穿着一套全黑的亚麻西服,袖子挽在手肘,五厘米的高跟鞋真真是她走路最舒适的高度。
人从后场过来,却像是要上大银幕似的。
“差不多,有五年前跟mia一起捡回被退掉的简历一样重。”
台下适时闹起笑声。
镜头落过来的同时单桠下巴微收,抿唇是从不出错的笑,抬手,拍掌,无懈可击。
蛇尾在腕骨后绕了两圈,如同一条随时能放出的毒蛇,野心同腕间的serpenti系列一般昭然若揭。
单桠是美的是艳的,却不是俗气的。
她的媚是明媚的媚,大方又高高在上得让人望而却步。
柏赫无意看谁眉眼传情,赢家姿态。
“走。”
裴述颔首。
尘埃落定,他并没兴趣继续听。
“大家都知道mia是陪我淋雨的人,但……”
苏青也天生就是大银幕的范儿,瞳孔是冷琥珀色,就像梧桐道上阳光穿过三角枝桠时化成的丝绸。
“在无人问津的日夜,有人不求回报地在屏幕前与我这个小角色共渡悲喜,风雨飘摇时最先撑起伞……”
巨大的led屏实时转播着场内的一切动态,苏青也的目光轻柔又不容置疑地透过屏幕,缠绕到每个粉丝的心上。
场外撑着伞的粉丝们,不再因为不断互相倾轧的伞而心慌意乱,都是千里迢迢赶过来的小姑娘,在雨中不知道站了多久。
或欣喜或感动,都痴痴看着大屏,最熟悉的声音穿透雨幕和狂风,给予她们慰藉。
“感谢你们陪我走过这五年的漫长雨季,也希望从此以后,我们依然能给予彼此往下走的勇气。”
有人心里的石头落地,丢了伞在雨天里嚎啕,有人捂着嘴压抑着哭声。
“我是演员苏青也,也是想为你们撑起那把伞的苏青也。”
他弯腰,九十度鞠躬。
霎时,掌声如雷。
主持人适时开口,致辞引导获奖者退场。
台上一身超季光鲜亮丽,清风霁月到夺走所有目光的苏青也,在主持人控场配合的间隙却有些失神。
视线随着单桠,落到在场唯一一位在黑暗中提前离场的人身上。
柏赫一身铅灰色的brioni西服,并没因为缺陷而阴鸷闷沉,坐在轮椅上让他上位者的疏离冷漠更甚。
那是种居于高位者习惯性的自利,从不让自己与人低一头。
隔着不远不近的几个台阶,柏赫的视线始终没有和台上最耀眼的那个人对上。
阴影让单桠的侧脸骨骼越发明显,她眼尾是向下的,抬眼却跟钩子一样,就那样看着你,张扬逼人的劲儿全都散出来,让你无所适从只余心悸难以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