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治没离开,他坐在车内,抬头看向高档精美的建筑,直到某一层亮起灯,他才缓缓启动车。
出小区的时候刚好与一辆驶入的黑车擦肩而过。
一想到哥哥会知道今晚的事,角名绫乃就提不起精神,无精打采地瘫在沙发上。
瘫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衣服不是自己的,连忙起身脱下,担心把阿治哥哥的衣服压出褶皱。
拉链刚脱到一半,拧动钥匙的窸窣的声音从玄关传来。
角名伦太郎打开门,看到妹妹站在客厅里着实愣了一下,“绫绫,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看到那不合身的衣服,角名眉头一皱,“还有你这衣服哪来的?”
“衣服……买错号了。”绫乃编瞎话张口就来,“至于这么晚还不睡……就是为了等哥哥你回来呀。”
角名哼哼两声,不予置否。睡惯了家里的床,俱乐部的床他睡不着,于是连夜赶回来。
绫乃见哥哥疲惫地瘫在沙发上,去倒了杯温水给哥哥,“哥,怎么这么累?你不是在休年假吗?”
角名伦太郎面色憔悴,捏了捏眉心,“如果休假真的只是休假就好了,就和排球运动员真的只是打排球一样。”
妹妹刚来东京,为了多陪她一会,角名伦太郎把攒下的年假全休了。
结果好死不死,在休假期间,他刚代言的产品爆了雷,俱乐部不得不连夜把他召回去,一连几天都在公关部和法务部开会。
有时候,他真的蛮羡慕宫侑的。
宫侑喜欢排球就单纯地喜欢排球,不在乎商业价值,不在乎和俱乐部的关系,哪怕是失利后粉丝失望惋惜的评价,宫侑也只会大喊一声没眼光就过去了。
但他不行,他在乎。
他在乎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他所坚持的排球早已变了味,沾染上世俗的欲望,不再那么纯粹。
像高中时期那样只需要痛痛快快打排球的日子和梦一样,一去不复返。
“哥,又头痛了?”绫乃接过他饮尽的水杯,坐在他旁边,略带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角名伦太郎歪头枕在了妹妹肩膀上,眼底的乌黑看的绫乃心疼。
“哥,我以后会挣很多钱养你的。”
角名闭着眼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养你还差不多,说那个之前先给我拿个棒冰来。”
“大晚上吃棒冰会窜稀。”
角名伦太郎:“……你这小丫头都管我头上了,那给我剥个橘子。”
绫乃笑了笑,将沙发抱枕塞到角名伦太郎头底,自己盘腿坐在一旁剥橘子。
他们兄妹已经很久没这样独处过了。
小时候,她最期盼的就是每个月回家一趟的哥哥。
角名伦太郎喜欢将年幼的她抱在怀里,给她看拍的照片,声情并茂地讲排球社的趣事。
哥哥讲完,就轮到她展示,她会把新学的音节演奏给哥哥,总是会得到哥哥像拉大锯的诸如此类的评价。
后来,角名伦太郎去了国家队,参加奥运会,兄妹两个人总是很难见到一面。
沙发上的人已经睡熟,轻柔而均匀的呼吸从耳畔传来。绫乃将剥好的橘子摆在他手边的桌子上,又为哥哥盖好被子,才打着哈欠回到房间。
角名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一米九几的身高被迫蜷缩在狭窄的沙发上的滋味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