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精准无比地轻柔缠上乌从简那只刚刚拢好衣襟、此刻正虚虚搭在自己腿侧的手腕。
冰凉、滑腻,还带着一种非人的柔韧感,更像是一条彻头彻尾冰凉的蛇类绞住乌从简的手腕。
乌从简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他差点控制不住要甩手反击的冲动,但强大的意志力克制住这股冲动。
大脑超负荷运转,他现在冷静得可怕,快速甄别着厄尔斯脸上、眼中、肢体传递出的每一丝情绪波动。
厄尔斯始终没进行下一步祂究竟想做什么?
厄尔斯同样在观察,祂紧紧盯着乌从简的眼睛。
银灰色,像片模糊的雾,明明是鲜活的,但却无法捕捉到一点祂所渴望的回应。
平静的,明亮的,却又模糊不清。
祂只能将注意力转向对方更细微的肢体语言
随着这无声的对峙延长,空气变得越发粘稠、沉重,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一种无形的、道不明的、带着湿气的潮湿气息悄无声息地愈演愈烈,像无数个微小的、充满欲望的泡泡,在两人间的空隙中漂浮、碰撞,然后“啵”地一声轻响,悄然破裂,释放出更浓郁的气息。
砰、砰砰。
似乎有泡泡破裂爆炸的声音。
就在这裹挟试探情绪的寂静达到临界点时,厄尔斯按捺不住了。
黑红眼眸的颜色愈发深沉,浓郁得近乎化不开,里面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渴望和焦躁。
那黏稠的气息仿佛拥有了实质的重量——砰!
厄尔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伸出了一根修长的手指。
然后,它动了。
冰凉的指尖沿着手腕一点点地向着乌从简的手心方向,向着指骨连接处那微微凸起的骨节,轻轻摩挲而去。
一股细微却极其强烈的、如同微弱电流窜过的颤栗感,瞬间从被触碰过的皮肤上炸开,沿着神经末梢,凶猛地冲向乌从简的大脑。
如果不是看见那的确是手,他真的怀疑是一只温度低得要死的无脊椎动物。
厄尔斯敏锐地捕捉到他这一瞬间几乎无法掩饰的生理反应。
祂眉毛愉悦地向上挑了一下,原本就低沉的嗓音,此刻更是被压得沙哑无比,裹挟着浓稠的、难以言明的性感与诱惑,以及一种危险的占有欲:“亲爱的。”
祂的吐息,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奇异的梨子清甜气息。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原本只是慢吞吞试探的手猛地收紧,如愿以偿,严丝合缝的十指紧扣。
乌从简被那声低沉性感的“亲爱的”和十指紧扣的暧昧感激得手臂乃至半边身体都泛起一阵强烈的酥麻。
他虹膜一缩,这家伙从始至终的目的只是这个吗?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在乌从简冷静到极致的大脑里炸开,他唇角微微上扬。
就是现在!
用藏在身上的匕首,以最快的速度,在厄尔斯脖子和心脏的位置各捅两下,他就能离开这鬼副本了。
但这家伙的胸腔没有任何起伏,捅脑袋也不一定立刻死。
不过可以连续捅。
然而,就在他杀机迸现的念头刚刚升起的电光火石之间——
——厄尔斯突然动了。
要动手了?!祂要杀了他?!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乌从简的脑海,在“捅死祂”和“自救”的本能权衡下,一个更疯狂、更荒谬、但也更充满求生希望的念头占据上风。
乌从简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和孤注一掷的疯狂,主动迎了上去!
不是攻击,而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他的唇带着温热的属于活人的气息,轻轻印在厄尔斯那两片异常冰凉的薄唇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