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也有做过跨专业跨学科的小组作业,团队里的大家专业不同气质不同,有时候很难合作。
但孟时源显然是很会调和平衡组员之间关系的那种人,在细节和把关上都会留意,主动学一些其他学科的知识,很照顾人,不让任何人产生不愉快。
前两天他还问惊鸿社会学需要学什么呢,能不能推荐一些书。
“让我门外汉也稍微知道点皮毛呗。”
可是……我学的也是皮毛啊。
惊鸿最后是没说这句话。不过呢,对于问这个问题的人,惊鸿一般神秘一笑,推给ta《乡土中国》,然后说你看看费孝通吧,整整明白差序格局。
只有学社会学才知道这句话的含金量有多深。
课题组的活儿确实不轻松,关键是社科组现在就只有她和许艺韵干活,光是前期要查或者翻译的文献和要写的综述,就已经比截止目前为止惊鸿写过的任何论文的工作量都要大。
这天哲学课前,惊鸿正见缝插针噼里啪啦敲键盘,旁边的江遇对她说:“最近你看起来很忙?”
“忙。”惊鸿没看他一眼,仍旧盯着电脑屏幕,眼睛不眨一下,“忙死了。你难道闲?”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次在陈老师的课上大肆表演身体不舒服以后,江遇便成了西方哲学课全勤,每次上课总能在惊鸿前后左右找个位置坐下来。
另外还是陈老师忠实粉丝,乐于被陈老师点名回答问题。
“闲啊,闲死了。”江遇敲敲桌子,“就盼着有人找我玩。”
惊鸿看一眼他,发现他在笑,就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申大法学院强度一向很高,在文科大类的学院里面一向以考试多而著名,考试就是不断背背背背到厌倦。即使一个期中周要埋头苦背的科目也很多。
“你眼窝好像有点青。”惊鸿调侃道,“一天睡几个小时啊?”
“还行吧,前两天考试扎堆,通宵背了几门,小事情。”
惊鸿点点头,在心里评价道,装。
“不过现在确实闲一点了。”他说,“看你每天还都拎着电脑从教学楼到201到宿舍,肱二头肌都要练出来了,感觉怪可怜的。”
“确实,上大学的时候没买mac简直是我最大的决策失误。”
惊鸿说着,狠狠敲了一下自己功能本的键盘——这多出来而自己又不怎么用的功能——又一次坚定了要换轻薄本的决心。
不过有时候也有人帮忙拎。惊鸿突然想到每次在外面碰到时源的时候,时源都会主动帮她拎电脑包,可是他自己明明也还背着一个万年不变、看起来巨沉的黑色书包。
他是个蛮细心体贴的人。
“在忙课题?”江遇问,“每次到201一推门,就看你和孟导凑在一起,不知道的以为密谋什么征服宇宙的大项目呢。”
他的语气似乎带着点关心,但这份关心听起来很奇怪,更像是挖苦。再感觉感觉,甚至还有一分让人觉得有点诡异的酸气。
诡异得让惊鸿敲键盘的手都停下来了。
“想找你们出去玩都没法提!”江遇抻了抻腰,“累了半个月了,感觉要好好出去放纵一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