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郢湛穿衣走出,轻轻把门带上,神情意犹未尽,祁商拉着问。
“爷,这小娘子怎么了?你怎么还往家里带……”祁商小心探头问,他有时候比府君还看重清白,再一想两人如此亲密,女子身上裹着的分明是府君的衫衣……
“此事说来话长,先把大夫请来,记住,女大夫。”
“京师女大夫稀少,爷,为何要寻……”话被张德顺掐断,拉到他一处,“不想惹你家王爷生气,就依他意思吧,救人要紧。”
闺房里事,祁商年纪还小,听不懂这些,但也知晓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我话还没问完,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就说是新婚一夜落下的病根。”
“什么新婚一夜,那可是只有嫁娶时才行的礼事,张明府,你休要胡说!府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女子是何物,府君志在明堂!”
张德顺眉头一翘,这尖细鸡鸭嗓可谓一大武器,挠挠才觉耳通目明,“再不喊人,出了事情,你给府君作担保?”
“可是你要我如何说嘛,长安城人人识得我乃城南王家仆,要是把婚嫁一事说出去,还不知闹多大笑话。”
张德顺推着他走,这么说也没错,“罢了,我恰好有事要去东市一趟,且带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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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阮厢迷乱之际睁开眼,觉着眼前很是陌生。
“你醒了?”
李郢湛兜着手斜依靠在一侧,半眼睁开,漫不经心,又像是一头占据高点的猛兽,在撕咬过后,嘲笑般得看着猎物呜咽求饶。
“城南王府邸,小娘子正卧阁下之榻。”
阮厢不太记得昨夜之事,只晓得被关在一间破旧柴房,而后有个男人……
“你,淫贼!”她抚紧衣物,警惕周围,看着面前之人步步紧逼更是连连后挪。
李郢湛低声一笑,“看来脑子清醒了。”
笑声划过窘迫,她更加惊怕,用最后一丝理性拼命嘶喊,身子亦在颤抖,“你,你要做什么,囚禁女子可是犯法的。”
李郢湛扯过一杯温水,嘴角笑笑,伟岸的身躯不带一动,懒懒伸到阮厢跟前,没看人,“刚刚大夫来看过了,你身体乏累一时晕倒,合欢散药效过,休息一阵便好。”
“他们竟是……我的清白……”轻轻抽泣声响起,阮厢眼底红红,不忍多说。
李郢湛眼角终于退了些寒意,温热开始攀升,他没理由和一只失足野狐狸用那些蛮横的方式对待,一想到此,心也软了。
毕竟此事他也有责任。
“喝了它。”声音不冷不热。
祁商在门扉外偷听,大概知道两人过了一个英雄救美的美好夜晚,自顾嘟囔道,“哪有这样哄女子的。”
房内变得炽热,心有灵犀安静了一会儿,仿佛是有意留些时间回忆昨夜。
阮厢没敢接过,顿了顿,发神半刻,闪烁的大红眼睛终于溢出豆大的泪花,生生滴湿一片,无辜又怨恨盯着李郢湛。
哭天抢地,声嘶力竭,反正她要用尽所有力气哭死,没想到躲过了老鸨,却没躲过淫贼,这和被卖了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