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翀轻哼:“你总恨他怨他,这时候不也要借用人家的威势?”
沈傲帮沾了泥水痕迹的衣摆往上一卷,浑不在意这话,摆摆手朝外走:“他打我那么多次,半条命险些搭在他手上,我讨些报酬用用,应该的。”
谢翀:“我就在这等你,务必把人带来。”
“放心,老头儿身子弱,我绑也绑来了。”
沈傲翻身上马,马鞭一甩,疾驰而去,风烈烈呼啸,他心想,自己是欺负过甄柳瓷的,这就当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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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称得上混世魔王这四个字,在许宅门口自报家门后便自顾自往里闯,寻常小厮哪拦得住他,等人冲到许太医面前时,他装模作样作了揖,许太医刚认出他,他拽上人就往外跑。
他脚程快,回杭州的时候更是亲自替许太医赶马车,一路疾驰回来,来回也不到四个时辰。
可怜许太医,一把老骨头差点颠碎了。
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老太医。
他先是同宝春堂的郎中说了几句话,而后看了看这几顿的药渣,提笔新写了张药方,甄柳瓷赶紧命人去抓药。
新熬的苦药汤子进了口,许太医捏着银针照着甄如山头顶几针下去人就幽幽转醒了。
见人醒了,白姨娘捂着嘴又是哭。
甄柳瓷心里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疲惫感猛地袭来,大有排山倒海之势,脚下都有些发晃。
只是她还的操持家事,于是硬挺着对许太医道:“多谢太医了。”而今人来了,她便全然不计较之前雨夜登门吃了闭门羹之事。
许太医呐呐:“哪知甄小姐还有这样通天的关系,若早早说明,老身当日也不会那般无礼。”
这话说的甄柳瓷一愣,还未发问,许太医便道:“我还得继续给甄老爷连续施针七日,这几日叨扰小姐了。”
甄柳瓷缓声:“太医若不嫌弃,住在府上也可以,七日后我着人带太医去杭州郊外的院子那去看看,太医若是喜欢,便留下当个落脚之处。”
许太医只笑道,都行都行。
打了个岔,甄柳瓷也忘了问什么通天的关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来到谢翀面前了。
谢翀慈爱地看着她:“而今这心可以放下一半了。”
甄柳瓷点头,看向他身侧的沈傲颔首道:“听闻是小先生亲自去请的人,这才回来的这样快,多谢先生和小先生了。”
沈傲淡笑:“不碍事,我是拿着谢先生的条子去的,谢先生面子大。”
甄柳瓷大脑累的有点混沌,想着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许太医说的通天的关系,许就是谢先生吧。
她有些疑惑,谢先生慈眉善目的怎就通了天呢?
谢翀瞧着她疲惫的样子赶紧道:“快去歇歇吧,累的眼都睁不开了。”
甄柳瓷抿了抿嘴,挤出个无力的笑:“我该习惯这些的。”
沈傲敛眸瞧着她这憔悴模样,抿了抿嘴。
待到搀扶着谢翀出府的时候,谢翀问他:“我瞧着你不愿意透露身份?”
“不然呢?告诉她我是宰相嫡子,从京城大老远来到杭州,巴巴的为了二十两银子给她做小先生?吓着她不说,也丢了我的面子。”
谢翀笑:“倒也是,你低调些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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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谢翀甄柳瓷也没有立刻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