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黎夜赶紧出手將其接住(已经嚼碎了並且被少女的口水黏成一团),见没沾上尘土就自己吃了,以免浪费粮食。而璃忆雨绿著一张脸捂著肚子,黎夜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刚刚他吃压缩饼乾也没问题啊?里面明明没下毒,难道有什么璃忆雨这个修真者无法適应的成分?
“你怎么了?没事吧?”
“不是食物的问题……是我……”
“你?”
“我自从六岁辟穀后,已经好多好多年,没吃过丹药之外的东西了,好噁心,肠胃……不適应……”
“………………”
虽然已经知道这个大小姐是来自修真界的了,但听人如此自然地把“辟穀”一词说出来,黎夜差点没绷住。他有点庆幸自己没有追问秋寐的老家具体是什么样了,不然他非得在充满乡愁的严肃对话中频频笑场不可,找回被阿瓦达克封印的记忆后他诡异的幽默感似乎也回来了。
“但不吃不行啊,不然身体会撑不住的。”
黎夜把压缩饼乾掰碎了倒进铁杯子里,倒水搅拌成糊糊递给璃忆雨,她將就著吃完了,还不忘道谢。
此时,乔托的广播终於结束,不隔音的金属隔板对面传来阵阵鼾声。一个閒聊的人都没有,包扎好吃好之后所有人都累倒了。
“吃饱了就睡吧,你辛苦了。”黎夜对璃忆雨说。
“在那之前,我,嗯……黎公子,有一件事可否帮个小忙?”
“说?”
……
……
说是帮忙,其实就是她想上厕所了。
她在修真界似乎不但不吃饭,连喝的水都是仙露,喝下去就变成真气灵力之类的玩意了,不参与代谢,这可能是她时隔多年第一次进厕所。
外面公共区域的茅坑没遮没拦的,她求黎夜帮她在旁边守著看有没有人突然出来,有的话帮她遮一下。事实证明她多虑了,其他人要么鼾声如雷要么蒙著破被子哭,没有出来上厕所的。
最尷尬的反而是黎夜,这憨憨大小姐完全忘了有声音这回事,黎夜只好假装听不到。
“唤水术!咕嚕溟波!”
方便完后,黎夜还听到她小声咕噥了一句,但並没有变出冲茅坑的水,然后她就耷拉著肩膀走了出来,看来是被糟糕透顶的卫生条件噁心得不轻。
黎夜终於脱掉了被孤儿院弄得又脏又烂又臭的衣服,换上换洗的粗布衣(璃忆雨全程捂眼迴避,秋寐探头探脑偷看),睡到了最上铺,下铺是秋寐,中铺留给璃忆雨方便她帮秋寐换药。
才一躺下,黎夜几乎立刻被倦意拉入梦乡。
大战巡夜人,改造左臂,大战阿瓦达克,初入废土,试炼之路……这24小时內发生了太多事情,他真的累了。
璃忆雨则在中铺上打坐(高度勉强能坐起来),试图以宗门內传的吐纳法放鬆神经,清空大脑。虽然黎夜没有对她做任何下流事让她鬆了口气,但这一天发生的事仍让她心乱如麻,根本静不下来。
“餵。”
下铺的秋寐突然戳了戳中铺的床板。
“他,睡著了?”
“你说黎公子?是的……怎么了秋小姐,伤口又裂开了?”
“那个,帮我个忙……我沟里有个小瓶子,你帮我拿出来拧开……我左胳膊使不上劲……”
“沟、沟??”
璃忆雨爬下床,红著脸在秋寐身上摸索一番,从她前装甲的宏伟裂谷中摸出一个二指大小的小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