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的情报能力是太平道顶尖的。
他如此篤定,加上“问心符”、“溯源术”这等近乎搜魂的方术手段,真相已如铁铸般不容置疑。
“此人狼子野心,断不可留啊,大兄!”
张角闭了闭眼,一股冰冷的怒意夹杂著深沉的疲惫涌上心头。
师尊的警示言犹在耳“祸常生於肘腋,患多起於萧墙”—
原来。
这“肘腋之患”、“萧墙之祸”,竟真应在了自己颇为倚重的弟子唐周身上!
他本还存著一丝侥倖。
希望是情报有误,此刻却被这冰冷的铁证击得粉碎。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压下。
“看来,师尊所言,字字珠璣,洞若观火。”
张角的声音低沉沙哑,带著无尽的失望和一丝被背叛的痛楚。
他睁开眼,眸中再无半分温情,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既如此—唐周,不可再留於兗州要害之地。”
他略一沉吟。
一个既能限制其危害,又不至於立刻打草惊蛇的处置方案浮现脑海:
“传令,即刻解除唐周兗州大方渠帅之职!调任荆州,接替张曼成,任渠帅一职,即刻启程,不得延误!”
“荆州大方渠帅?”
张梁一愣,隨即明白了兄长的用意一明为平调,实为剥夺实权,將其置於可靠之人的监控之下,远离洛阳核心圈和兗州根基。
这是在解除太平道当下的隱患。
“是,大兄!我亲自安排人手护送#039;他赴任!”
兗州,唐周据点。
调令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唐周头上。
他刚刚送走一批前来请示甲子之期具体部署的兗州骨干,正志得意满地摩挲著象徵大方渠帅权力的符印,畅想著甲子之后,自己作为一方诸侯的煊赫景象。
传令使者那冰冷、不容置疑的声音,以及那捲剥夺了他一切的调令文书,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解除兗州大方渠帅之职,调任—荆州渠帅?”
)